距晋阳八百里远的洛阳城外,邙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港汊中,一艘小船正顺流而下。
船舱中,法号戒杀的大和尚和俗家姓李的老道一躺一坐,都在闭目养神。
东下六十里,这条小河便会汇入黄河。一僧一道顺风顺水,天亮之前就能够离开洛阳地面,远走高飞,寻个清静地方继续清修。
只是正北方向忽然有些异动,李道人霍然睁开双眼,撩开船帘向北方望去,一脸的激动之色。
戒杀和尚也睁开了眼,只不过是一脸的不耐烦:“无心老道,你又要抽什么风?”
姓李名无心的老道哈哈大笑:“是它,是它,不会有错的,哈哈,哈哈???”
戒杀和尚打断道:“是谁?谁不会错?”
李无心好容易止住笑,放下船帘,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声音里的兴奋,对戒杀和尚说道:“乾坤玺,是乾坤玺!它醒了,不会错的!”
戒杀和尚腾地一下坐起来,小小船身跟着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你能确定?”一脸横肉的脸上也满是热切之色。
李无心矜持起来:“老道好歹是太宗皇帝嫡传血脉,岂会连乾坤玺都感知错了?”顿了一下,语气恢复了平静:“那日龙涎山四人在通天浮屠强聚灵气,我本打算当时就动手,可被一个神秘人抢了先。”
戒杀和尚道:“是啊,还是在几百里之外出的手,道行着实在你之上。”
李无心道:“那时我便隐隐感觉出出手之人,身上有乾坤玺的味道。只是事发仓促,无暇去细细分辨。但这次老道时时留意,想来是不会错了。坤玺气机勃发,看来是已有苏醒的迹象。”
一方印玺,即便有些灵性,但李无心用“苏醒”来描述,戒杀和尚竟然丝毫不觉得别扭,自然是那物灵性非比寻常。
李无心再度探出头去,望着北方:“原打算顺流东下的,现在看起来,要费些手脚了。船进了黄河,咱们往西北去,寻一寻这乾坤玺的下落,可好?”
戒杀和尚立刻点头。
时下正值黄河汛期,水流虽不及盛夏雨季那般湍急,但这样一艘小船溯流而上,而是危险重重。李无心重伤在身,操舟之事自然是戒杀和尚来做。而他这般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自然是格外看重乾坤玺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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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色依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