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淡淡地道:“那母亲与江大夫的事,是要给母亲再办桩喜事吗?”
吴惟成脸上浮起怒色:“办喜事?那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早知道如此,当初母亲还不如就呆在扬州来得好。”
这是火没地儿发了,冲吴老夫人来呢。
吴老夫人本就心中忐忑,再听吴惟成这说得极重的话,只觉得心头一痛,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人就往后倒去。
离得最近的吴嬷嬷慌忙扑了过去。
却依然慢了一分。
吴老夫人“咚”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老夫人……”吴嬷嬷哭着喊着和几个丫头一起把吴老夫人扶了起来。
沈璃看着人事不省的吴老夫人,叹了口气,吩咐吴老夫人院子里的小丫头:“赶紧去把江大夫叫过来……”
吴惟成暴喝着打断她的话:“不许叫江大夫。”
沈璃一脸为难:“可母亲一向只让江大夫看病。”
吴惟成的鼻孔急促的耸动,快步在屋内转了一个来回:“他那是来看病吗?我看是别有心思。母亲被他看得身体越来越差了。”
沈璃看着他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嘴角抽了抽,只得又吩咐小丫头去外院寻阿武,去外面找个大夫。
“就不能让元大夫过来看吗?”
沈璃摇头:“元大夫今儿休假了,这会儿去寻,怕还不一定有去医馆寻人来得快。”
屋子里乱成一团。
沈璃走去外间坐下,问跟上来的吴惟成:“夫君,那江大夫这边怎么办?”
“送回扬州。”吴惟成回得毫不犹豫。
沈璃点头:“那这事儿就交给夫君了,不然我这轻了重了怕是母亲都不高兴。”
吴惟成倒也没再说什么。
沈璃又提起梅媛媛:“梅姨娘这怀了身孕,就不送到庄子上去了吧?唉,也是不知事,怎的这种时候闯进来?这回咱们家的笑话怕是能让全京城津津乐道好几月了。”
原本觉得没什么的吴惟成,听了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璃又继续道:“庄子上的人离得远了做事也实在不尽心,不然也不会让梅姨娘在这种日子回来闹。不过这是夫君自己的庄子,还是夫君自己管吧。”
吴惟成一声不吭。
大夫很快就过来。
把了脉,摇头叹气地道:“老夫人怕是情绪太起伏,中风了。”
“还请大夫开药方,只要老夫人能好起来,再贵的药咱们也想办法用上。”沈璃千叮万嘱。
那些毒还没发作呢,怎么能让她就这么痛快地去了?
大夫自然一口应承。
沈璃又好生叮嘱了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一番,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锦月,当年给卢夫人接生的产婆,有眉目的了吗?”
“还没,时间太久,有些困难。”
沈璃叹了口气,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地在桌沿敲击:“今儿梅姨娘如何能闯进来?我不是一再叮嘱吗?”
锦月径直跪了下去:“是奴婢的错,角门有个小厮与阿文相熟,是他给人开的门。当时夫人出了事儿,奴婢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边,没料到……请夫人责罚。”
沈璃伸手扶起她:“这事儿不怪你,我也没料到会蹦出这么多妖魔鬼怪来,差点着了道。没想到梅媛媛倒是有几分本事,都到了现在这步,还有这样的能耐。”
“奴婢初步让人查了查,她似乎与阿文……有点不对……”锦月轻声说。
沈璃一怔,旋即笑开:“这倒是有意思了, 继续去查,查到了也先不要声张。”
“夫人,您先去药浴吧。元大夫说过,这时间越久,毒会越发沉积,到时候爆发起来会更厉害。”锦月担心地道。
沈璃点头,起身:“将院门锁了,不准吴惟成进门。”
虽然吴惟成应该不会过来,但沈璃怕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