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成点头：“快去吧。”

“夫人，早膳……”

“摆在议事厅。”沈璃淡淡地回道。

她实在不想一大早地对着吴惟成那张油腻的脸吃早食，怕倒了自己的胃口。

琐事处理过半，就有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进来了。

“夫人，小姐回来了……”

沈璃愣了半晌，才想起小丫头口中所说的小姐指的是吴雁。

她挑眉：“回来了？什么情况？”

丫头如实禀报：“带着个穷秀才，衣衫褴褛的，还大着肚子……”

沈璃轻笑：“领去老夫人院子，让小姑子先见见母亲，再去把老爷叫回来。我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过去。”

“是。”

沈璃本以为吴雁还能再捱一捱的，起码也得捱到年后再回来。

没想到，这才刚进入冬月不久就回来了。

啧。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

福寿院。

刚进院子，吴雁就痛哭出声，直奔老夫人的卧房：“娘，娘，娘……女儿回来了……娘受苦了，都是沈璃那个贱人，她没把您照顾好，才让您受了这样的苦啊……”

来的路上，吴雁已经听小丫头说了这段时间吴老夫人的情况。

跟在她身边的李为蹙了蹙眉，欲伸手去拉她，却没拉住。

只能跟在她身后进了卧房。

然而下一刻，吴雁干呕一声，又冲了出来。

“呕……吴嬷嬷，我娘房里怎么这么臭？你们这些贱婢怎么做事的？”呕完，吴雁怒火中烧，却不肯再进房间一步。

她身后的李为也差点没被那股恶臭熏过去，急急地走了出来，又深吸了几口气，眸中染上一股厌色。

若不是吴雁这个女人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以及她哥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了，他肯定马上掉头就走。

什么人家啊！屋子里能臭成这样。

吴嬷嬷看着衣衫褴褛的吴雁，倒是一点儿惧色都没有了。

甚至心中嗤笑：她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吗？不过是个跟人私奔的破烂货。还想管娘家的事呢。呸。

更何况，如今吴府一切都是夫人说了算，夫人那一回可是给她指了条明明白白的路。再说，她做的这一切，毫无纰漏，想拿她错处也拿不到。

“小姐，您看您这衣衫……唉，在外受苦了吧？赶紧回院子换一换，一会儿老爷回来了才好相见。”吴嬷嬷并不接吴雁的话。

吴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中羞愤，却也知道吴嬷嬷说的是真的。

“小姐怕是赶了许久的路吧？这身上的味道……唉……快，带小姐回去她自己的院子。唉，夫人心善，小姐哪怕不在家，院子也没动过呢。赶紧回去换了衣衫再过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奴再也小姐细细分说。”

吴嬷嬷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鼻翼前扇动，脸上没有一丝嫌弃，但动作里的嫌弃意味明显。

吴雁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吴嬷嬷一眼，还是跟着小丫头回了院子。

李为见吴雁这般没有主见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狠。

可这会儿刚进吴府，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沉着一张脸跟在了吴雁身后。

罢了，总归进了府。

吴府的人想要甩脱他，可没那么容易。

李为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面上，又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