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一个面容猥琐的大光头,踩着碎门走入钱府,他油光锃亮的大光头上还纹了一只黑色的山鹰很是扎眼。
钱盛荣看了眼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朱健,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愤怒的同时又是深深的无力。
他强自压下心中的不甘屈辱,努力使自己显得谦卑,想要尽力保全更多人。
“王大人大驾,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王大宽伸出胳膊勾着钱盛荣的脖子,将刚杀完人手上染的血搪在钱盛荣的衣服上。
钱盛荣点头哈腰,不敢反抗只想尽可能的让这群山匪开心,让他们少造杀孽。
“钱大商,我听说今年收成不错呀。”王大宽笑问道。
他语气亲和与他凶恶的样貌配在一起,怎么看都感觉有一种违和感。
“王大人神机妙算,今年的收成确实比往年要好上一些。”钱盛荣顺着王大宽的意思说道。
“那你们怎么不走官道,让我们为你们保驾护航?”王大宽说着朝身后的小喽啰问道,“兄弟们说是不是呀?”
小喽啰们哄笑起来,纷纷应和。
“去把这个季度的收入拿来为王大人支付酬劳。”钱盛荣朝着管家吩咐。
管家连忙回身去取,不多时便抱着一个木盒回来。
王大宽朝手下扬了扬下巴,他身旁的小喽啰会意,一把夺过管家手中的木盒,还不忘一脚将管家踢翻:“呸,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站着见我们队长?”
王大宽扫了眼木盒中的银票,咧嘴露出两排大黄牙:“钱大商,这是我们的酬劳。但是这洛香镇的产业我们黑鹰山也有份的,今年的收成有多少呀?”
钱盛荣暗骂了句王大宽的无耻,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谦和顺从的样子:“王大人,今年的收成已经在你手中了。”
王大宽闻言故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秃瓢脑袋:“可惜,错误的答案。”
钱盛荣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只见小喽啰们押着一群小镇居民,像赶牲口一样将他们赶了进来。
“今年的收成已经在你手中了。”王大宽一字一顿,“这是十三个字,对吧?”
钱盛荣瞬间明白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小喽啰们手上刀光闪动,十三颗头颅飞起,鲜血在半空中抛洒,发出刺鼻的血腥。
钱盛荣看着地上十三颗头颅,目眦欲裂。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敢放手一搏,但是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计划而害死过多人命。
“老子说的十二,你踏马的不识数呀?!”王大宽一巴掌削在身旁小喽啰的头上,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钱盛荣听着中山匪嬉笑的话语,看着他们漠视生命的神态,心中的怒火不可遏制。
既然横竖都是死,何不痛快一些?孩子们在密室中他们定然找不到。
想到这里,钱盛荣再也不顾其他,抛开几十年走南闯北的心机涵养,破口大骂:“尔等竖子,竟如此草菅人命,当真是一群狼心狗肺之徒,鸡鸣狗盗之辈。”
“一个个都四肢健全,年轻有力,参军入伍,谋事经商都可以成就一番功业,但尔等不思进取,落草为寇与蛇鼠为伍,和蛆虫为伴,同蜣螂一窝,真真是羞为人子,辱及先人!”
包括王大宽在内的一众山匪被钱盛荣一阵狂骂惊得一时回不过神。
钱盛荣则是看出这一点,唇齿开合继续骂道:“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打家劫舍致使旁人家破人亡,以杀人为乐,如此麻木不仁与猪狗何异?汝等坏事做尽,实为缺德,缺心,缺仁。倘若汝等先人泉下有知,也会羞愤难当,自感不配再入轮回,因为生出了尔等鼠辈!”
钱盛荣一口气说完,顿觉心中舒泰,只是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死亡,又有些伤感:只要安儿乐儿开心的活着,我亦可含笑九泉。
“我去你妈的!”一个小喽啰一巴掌呼在钱盛荣的脸上。
钱盛荣常年染病,身体本就虚弱,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血液从嘴角溢出,他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混杂着几颗牙齿的污血。
“你们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官府清算吗?”钱盛荣点指众山匪,怒声喝问。
“清算?!”王大宽大笑,“圣元都快灭国了,还清算?老子告诉你,前几天小公主安庆,被我们大王亲自抓上山去,现在正在我们大王胯下承欢。”
王大宽说着,忍不住发出一阵淫笑。
钱盛荣大为震惊,一时竟无言以对。
“本来,你骂我是要死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一点点的玩弄你。”王大宽笑看钱盛荣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