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的手被扣住, 虞秋秋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说好的局势稳定呢?狗男人这什?么意思啊?”
她的视线再度上移,却见狗男人目不斜视,依旧一副冷峻模样, 有一种人手已经分离、手干的事情跟他无?关般的淡定。
虞秋秋眉头皱起?,没好气?正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时, 褚晏却是自?己松开了。
???
虞秋秋疑惑更甚,看?狗男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若不是手上还残留着余温,她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耍我??”
她愤愤将两手交叉揣进了袖子里, 心中不住地分析起?狗男人的动机。
虞秋秋端坐着, 视线斜睨向?身侧。
琴师技艺精湛,殿中琴声悠悠、曲笛相和, 狗男人握了个?酒杯在手中把玩,杯中的酒随着悠扬的曲调一晃一晃, 将洒未洒的, 终于, 一曲毕, 他将酒杯递至唇边, 浅尝了一口。
虞秋秋眼角抽了抽。
——“好家伙, 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褚晏面色不改, 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在察觉到某人即将炸毛时,他放下杯子, 战术性撤退,起?了身去更衣。
虞秋秋拢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
事了拂衣去, 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头一回陷入被动,虞秋秋心情很是不爽,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舞女进殿,翩翩的舞姿配上轻盈的水袖,可谓是视觉盛宴,直教人赏心悦目。
可虞秋秋看?着,却是心头阴云阵阵。
等着吧,狗男人不是想玩欲擒故纵么,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待会儿就无?视他,看?他要怎么收场!
今日宫宴的举办地点,是在邻水的一处宫殿,去更衣的话,得绕着湖走上小半圈。
距离有些远,褚晏倒也不急,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倒映在湖面上,月影晃荡,时不时被水中鱼带起?些微波澜。
他就这般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宫灯绵延,想起?刚才虞秋秋的反应,褚晏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
她有些抗拒,但又好像……没那么抗拒。
这是不是说?明……事情其实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的眸光闪了闪,终是加快了脚步。
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中间那着了一身水蓝长袍的男子,明显被两边的人拥簇着。
“姚兄,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最近是好事将近啊。”
中间的男子笑了笑,眉宇间很是得意:“这都被你们?给看?出?来了,过几日我?要去唐府下聘,你们?有空就做个?陪吧。”
“事关姚兄人生大事,那我?这必须得有空啊。”
“不过,听说?那唐小姐相看?了不少人家,却唯独对姚兄点了头,小弟佩服。”
“是啊,你是怎么打动那冷面煞神的?说?来给我?们?听听,我?可好奇死了。”
“这个?嘛……”
褚晏与他们?错身而过,却忽地顿住了脚步。
刚才那人的脸在记忆里有些模糊,但是,要去唐府下聘,还姓姚……七皇子的表弟,姚文华?
褚晏的眸色蓦地沉了沉。
上辈子,唐淼便是在与姚文华定亲不久后?剃发出?的家。
他本以为这一世,唐淼看?着比上辈子开朗了许多,应当不至于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可没想到,在他离京那段时间,唐淼和姚文华竟是已经走到下聘这一步了?
事情太过突然,他离京前甚至都没有听到过风声。
上辈子唐淼到底为何出?家,唐国国公?府瞒得很紧,只说?是为病重的老太君佛前祈福。
但那之后?没过多久,姚家训养死士意图谋反的事便被掀了出?来,姚府满门抄斩,七皇子虽极力撇清说?自?己不知,但依旧受到影响,遭了皇帝猜忌被迫蛰伏了几年,也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最后?斗得两败俱伤,才给了他再度冒头的机会。
审这个?案子时,他当初也有参与,按理说?,姚家蓄养死士多年都未被发现,做得自?是隐蔽非常,突然被掀出?来,他猜测,这其中只怕是有唐国公?的手笔。
由此看?来,唐淼出?家的事情必跟这姚文华脱不了干系。
他虽并不反对唐淼寻找新的归宿,但若明知其所托非人还袖手旁观,实是有负故友之托。
褚晏垂眸,心下若有所思。
再回到殿中时,虞秋秋正欣赏着舞蹈,脸上挂着笑,只是直到他落座,视线都没有丝毫转移,浑似没有发现一般。
——“呵!狗男人看?见了吧,我?看?美女跳舞看?得可高兴,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你,你就是空气?!”
褚晏挑眉,压了压嘴角,是么?
宫宴开始这么久,他也有些饿了,面前摆满了珍馐,他拿起?筷子一一品尝。
一刻钟过去了,褚晏在吃饭。
又一刻钟过去了,褚晏还在吃饭。
又又一刻钟过去了,褚晏的筷子还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