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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冷冷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直白,“我觉得这样叫,你更睡不着…”
刺铭眸色发暗,盯着她,“你还挺懂的。”
他每回说到这种话题,起劲儿得跟什么似的。
唐灵自己惹的话头,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她不自在地别开脸,后背起了热意,舌根的甜腥愈重,她吞咽口水,没继续接话:“…”
她不讲话。刺铭也不转回去,就这样盯着她安安静静一直看。
他拧开一瓶水,仰头灌了几口,喝完水,还是目不转睛看着她。
前排的队友和队长休息好了,站起身聚在一堆准备跟教练商量战术。
丁不周出了一身汗,侧头和队长讲着话。话沟通完,他抬头视线一扫,正打算跟各位战友一通分析战术时,猛不丁才察觉到队里少了个人。
“刺哥——”丁不周扭头唤。
“我跟他们说下,你也跟老师说。”刺铭听着人叫他,不紧不慢地跟唐灵说道。
而后慢半拍地转过身,站起来,放下水瓶,另一只手的手背蹭过嘴角的水渍。背影严肃地跟球队的人说着什么。
唐灵发了几秒钟的呆。
其实一整场篮球赛,拉拉队的表演机会拢共只有两次,中场休息一次,下半场结束后一次。
硬要计算得失。
她硬着头皮和不合拍的几个人相处了快一个月,苦苦练习了一个月。两次的表演里她上了一次,二分之一的比率。
算起来现在走也不亏。更何况,谁能保证下次再上场跳舞时,这衣服口子不会开呢?
唐灵慢慢站起来,把校服外套套上,走到金鱼眼老师身侧。
杜佳佳就坐在老师的旁边,看见她走过来,脸上表情难以言表,几分好奇,还有几分带着恶意的期盼,仿佛在祈愿唐灵赶紧知难而退,立马自动弃权退场。
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愿。
只是唐灵表达得十分平静,毕竟她来拉拉队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刺铭加油,后来发生矛盾,刺铭也劝她别干了,她却选择不走,是因为唐灵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被人排挤就要夹着尾巴离开,不是她的作风。
唐灵弯下身,神色淡然,低声和金鱼眼老师说:“老师,我衣服出了点问题,下一场上不了。”
金鱼眼老师眼睛瞪得鼓圆,打量着她的衣服,“什么问题?”
唐灵:“上衣破了一条口。”
老师:“怎么弄的?”
唐灵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杜佳佳。开场前,她把衣服放在座位上就和宋阮出去了,这期间,必然有人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剪了她的衣服。
无论从时间地点,还是动机上推测,干这事可能性最大的人,就是杜佳佳。
但是没有证据,平白无故地把怀疑对象告诉金鱼眼老师,只会让人觉得她疑神疑鬼,甚至恶意揣测她人。
算了,背后偷摸搞鬼的人,何必跟她计较这么多。
唐灵:“不小心弄的。”
金鱼眼老师很有些无奈,想训斥几句,却无从下口。到底是意外,属于不可抗力的因素,“行吧。那你下场就不上了。位置都还原站,佳佳站你的位置,陈可到佳佳的位……”
老师在吩咐着,唐灵无视掉被叫到名字的两人,杜佳佳和陈可那隐隐得意洋洋的表情,转身便走。
刺铭早已经跟队友说好,站在左侧走道等着她。
唐灵拎上袋子,和水瓶,冲他使了个眼色,挑挑下巴,好似在说:你先走。
刺铭手插在口袋里,根本一动没动,反倒看着她笑了笑。黑白色的运动衣把他衬得少年气十足,剑眉星眼,气质又痞痞的。
唐灵见他不听话。加快脚步越过他,往外走。刺铭则跟在她身后
篮球队队长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连连啧声,“退了比赛,赢了人生啊…”
丁不周迎合地笑笑:“刺铭也是该休息休息,手状态确实不好。”
与此同时。
陈可看到刺铭跟在唐灵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篮球馆。加上听到篮球队讨论刺铭退赛的事。
她不理解又气恼地自言自语,“这个女的疯了吧,自己跳不了,为什么要刺铭陪她走。”
杜佳佳唇线抿紧,眼睛死死看着大门口的方向。
唐灵弃权后的欢喜和得意荡然消散,怒意不减反增。
——
幽长的走廊里空寂无人,地板光洁可鉴,说话的声音撞在墙上,有回音。
唐灵没换队服,只套上了校服,看着出口在眼前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玻璃门外的雨幕,和被雨水氤湿的深色地面。
她漫不经心地喃,“外面下雨了,你还逛啊?”
临近出口,刺铭摸了烟出来,馆里不让抽,他就没点,先叼在唇间,含糊应,“可以去室内玩,ktv,电玩城,电影院,或者带你去吃好吃。”
唐灵低眼看看脚尖,眼皮一垂下,她莫名感觉积压了许久的疲劳一瞬间都漫了上来。
她是一天休息都没有的人。周末和周一周二要全天练习,其余时间还得学习,成绩又不能掉下来。
就连今天的拉拉队表演,也是她和公司请半天假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常情。看见雨,更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