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无心窥探旁的,跟着陈氏、徐朝戈一道出了门。
陈氏脸色有些不太好,当年徐星隐被送去镇南将军府后,姨娘难产而死的徐宛婕便被抱到了自己房中教养。
那时一瞧见小小的女婴就会想起远在江南的徐星隐,所以总会不自觉地将更多的关爱倾注在徐宛婕身上,比之徐朝戈还要宠溺几分。
徐星隐归府,陈氏一门心思地想要补偿女儿这些年缺位的母爱,所以多少便忽略了旁人几分。
不曾想,徐宛婕竟会因为此而怨恨上徐星隐,上次还差点害得徐星隐丢了性命。
陈氏的心思,徐星隐虽然不能完全参破,倒也能猜出几分,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去劝慰她。
毕竟这事儿旁人不知晓,但陈氏是知晓,那衣裳根本就不是小卢后所赐。
方才在堂上,陈氏没有揭穿她,便是在两者之间选择了她。
一个是养育多年的庶女,一个嫡亲的女儿,于陈氏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确是有些难以取舍的。
但徐星隐不后悔,徐宛婕此人心思不纯,留在陈氏身边难保以后不会对陈氏不利。
有些伤痛就像腐肉一样,挖的时候很疼,可必须要挨过这一关方能痊愈。
母女两个都未说话,倒是徐朝戈看着徐星隐神色疲惫的模样开了口。
“昨日听说你身子不适,今日可有好些了?”
徐朝戈皱了皱眉,本想训斥两声可顿了顿将责备的话又压了下来。“若是身子不舒服,不去进学也是可以的,读书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这还是徐朝戈头一次这般温和的与徐星隐说话,没有斥责也没有恼怒。
想必也是落水一事尚未过去,如今又遭遇衣裳被剪一事,徐朝戈心中的天平也在缓慢的发生变化。
只是如此一来,徐星隐反倒不晓得如何作答,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多谢哥哥关心,皎皎身子已然无碍。”
“那就好。”徐朝戈点点头,“你方才回府不久,府中姐妹之间处不好也是有的,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是,皎皎记下了。”
兄妹俩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对话,断了话题后多少有几分尴尬。
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几人又正巧走到分叉口,互相道过别后便分开了。
见身边没有旁人在,丹桂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徐星隐:“小姐,那羊肠手套?”
“妥善处理,不要殃及无辜之人。”
“是,小姐。”
其实彩宝剂里根本就没什么会使皮肤溃烂之物,只会让碰过彩宝剂的人皮肤显色罢了。
真正引起徐宛婕皮肤瘙痒之物,是一早被涂在丹桂手套外的痒痒粉。
加上热水一催发至少会让徐宛婕痒上半月有余,除非徐宛婕能忍住不去抓挠,否则……
手上留疤便是必然的事。
徐星隐无意与徐宛婕作对,但她也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公平得很。
扳回一城的徐星隐,心情很好。
但一想到明日要去与景止尘坦白此事,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