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不知因于何故,突然沉默良久,刑吾面上掠过一抹惊色,刀眉微是一沉,就已紧紧簇起,道:“玄荒禁,为父倒是失于察觉了。尘儿,还是多亏你极敏入微,发现症候,否则决是发现不了蛮神族的野心。”
刑尘隐觉苍野腹地中的玄荒禁似有异处,即诘道:“父亲,玄荒禁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刑吾走下座来,下了阶,在殿上来回逡巡了几步,即道:“战儿,速拨三万精锐军士,进发苍野腹地,玄荒禁,不得怠缓。”
刑战面露喜色,激动万分道:“父亲,那遣何人为将?”
刑吾看了一眼刑战,口气一缓,终还是坚决道:“为父现命赵新元为征魔大元帅,孙动为头部先锋官,率军三万,万石粮草先行,务求全歼蛮神族余孽残党。”
刑战听了双膝跪在殿上,朝父亲刑吾高一抱拳道:“父亲,战事刻不容缓,若再妇人之仁,当机不断,只怕就算遣派军卒再多,也不过枉然。孩儿素志保国安民,就算马革裹尸,血洒疆场,只消能护安神武城民,自万死不辞,父亲岂可藏私,不顾良将在前,退而求次,岂是一城之主所该图谋。”
刑吾听罢,虎目掉泪,滚滚而下,染湿了胸襟,他走至刑战面前,面有慰色的哽咽道:“好,好,果然是我刑族子孙,碧血丹心,视死如归,好样的。”刑战面色终是和缓,遂即请命道:“还请父亲颁命!”
刑吾把泪一止,转身背了过去,稍稍一拭,即将虎头符牌交与刑战道:“好,战儿听父军令,现命你为平妖征魔大将军,职司三军总指挥,授尔虎符,雷霆行事,予夺生杀,务必全歼蛮神族贼逆,班师凯旋!”
刑战高声唱诺,即受了调军虎符,可这时刑尘却跟道:“父亲,尘儿请缨,随兄一同疾赴疆场,共解危局。”
刑战把头一摇,朝父亲刑吾极言谏道:“父亲,万万不可,二弟尚年幼,且不精于兵戎之道,随军前往,一旦开起战来,杀起万端,必有照顾不周全,死生难料,父亲此请断不可允。”
刑吾却是微微温笑,问道:“尘儿,你可知此去必是凶象迭生,凶多吉少,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刑尘体贴父意,自是一猜即中,昂然有声道:“父亲,尘儿早已想彻,既然蛮神族渴求玄荒禁,势必存有别故,尘儿随兄前去,乃为出谋划策,相互照料,望父俯念孩儿一片拳拳之心,允了孩儿。”
刑吾心忖道:“眼下尘儿修为已是足高,再加上有九幽传承,此行应当无虞。倒是,战儿一心杀敌,难免中人算计,不如尘儿旁观者清,有尘儿在旁帮扶,或可收有奇效,再者玄荒禁一地,实在重要,一旦失守,只怕天下将乱,届时已非一城一地之得失。”
沉吟片刻后,刑吾即再颁军命道:“尘儿听令,为父现命你为急部先锋官,指挥前军一万,坐镇中军,赐定军宝车一乘。尘儿,这是你第一次出征蛮荒之地,敌情凶险,变换无端,势必小心谨慎再三,待凯旋之日,为父大排筵席,为你庆功三日。”
刑尘跪地接命,高声唱诺,刑战一旁竭力反对,不过见木已成舟,也就不敢有违钧命,无奈应了。
次日清晨,东方发白之际,神武城下三军严列,气势煌煌,皆刀鲜甲亮,矛戟森然,三军肃然,整齐划一,真乃王者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