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谪降凡尘,已是受命而去,古帝对洛云另有一番嘱咐道:“洛云,此事韩城一人之力许不能成,你当从旁辅助,尽早寻回陨落天下的神火,本尊法身才得完全复转,知否?”
洛云拜了一拜回道:“小神知了。”
古帝就此沉寂下去,洛云也就离了混沌虚空界,自回无涯天宫,炼件神物去了。
耳旁不知何时起已是狂风大号,冷雾茫茫,玄荒禁中不知因于何故突现般般异象。满天狂风里,一尊如山般大的九幽冥莲却稳如泰山,莲心内层层翻涌的千百重冥炎炽烈滚烫,却未受风力而有一丁点的摇晃,层层重重的冥炎内整盘坐着一道身影,双目已失,已是结痂,分外恐怖。
九幽冥炎已在玄荒禁中燃烧了持续一个多月,刑尘则盘坐在九幽冥莲内休养伤势,寻法出去。奈何,这玄荒禁里头一层禁制十分厉害,无法冲出,以九幽冥炎炼烧,除了更增禁制威力之外,竟再无用处,刑尘百般尝试无果后,也渐就心灰意冷,枯坐冥莲内悟法炼功。
这一月多来,刑尘虽是无法出得玄荒禁,不过也未平白消耗时光,而是将吞天诀与修罗诀齐齐参悟,进境已是不俗,就连九幽冥炎都已驭动随心,行止由念,更趋圆转如意。
九幽冥莲内肆意翻涌的黑焰冥炎渐渐波平浪静,声收势敛,刑尘也似坐炼中悠悠醒转,双目不能见物,还是让刑尘大觉不能适应,心中也是焦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跟着,刑尘将神识如电收拢,其大如山的九幽冥莲立化涛涛冥炎涌进刑尘体内,眨眼既已将冥炎摄尽。
偌大的玄荒禁中,狂风不止,冷雾森森,极是平静,好似从未有人踏足过一般。虽不能目见,识别方向距离,不过走了一月有余之后,经过屡次的碰壁,刑尘已能在黑暗中行走自如,恰似如鱼得水。
刑尘行走于玄荒禁中,神识不断横扫着玄荒禁内的每一处角落,可是每一片都坚如壁垒,其硬如钢,根本无法穿透,就好像玄荒禁外并无另外世界。走走叹叹,刑尘无法分别日夜,不过心中却是仔细记着自进玄荒禁迄今的时间,已足足一月有余。
砰的一声,刑尘咣当一下子似撞在了什么无形屏障之上,脑门生疼,可这却令走惯了玄荒禁的刑尘大是一惊,暗暗心忖道:“以往无论东西南北四向,任意哪个方位,都是一千零九十五步恰好,可我才走了七百三十步,就已撞壁,这是为何?”
刑尘细一寻思下,不禁心魂大震道:“难道这座禁制能够变幻大小,简直难以置信。”刑尘并不敢相信自己心头的那个念头,重又退回,朝着另一方向依次试去,发现竟是全都一般,这座禁制确实在缩小,而且照这速度,不出半月就能将自己碾成肉酱。
刑尘这才意识到扑面的危机,左右思考开去,却不知该要如何避开,在此当口,尤恨自己双目已失,不能看清情形,好有审度。
心中固急,可是刑尘还是思索着这座禁制为何会与日缩小范围,深一思量后,在刑尘心底涌现了一个几乎大胆已极的念头:“这座禁制与日收缩,而且自进玄荒禁后,又有另外一层禁制封锁,二者联系看来,莫不是,莫不是……这座禁制就是九转浮屠塔。”
此念一出,刑尘差点被惊得一屁股即坐在地上,满背冷汗直冒,一下子就失了主意,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痴痴呆呆的坐炼好半晌,刑尘才渐渐从这场意外得知的横祸中走了出来,开始思索起如何转危为安,逃出这座九转浮屠塔。
沉思良久,刑尘始终参详不透其中关节,实因诸般方法都已试尽,再无它法可行。正自束手无策时,刑尘忽然灵机一动,喃喃自语道:“九转浮屠塔日渐缩小,许是并非外人入侵,何况我是九幽之主,万无困我之理。旬余来,我都以神识探测四周情形,想来已是无意间触动了乾坤浮屠塔,诱它缩小。”
刑尘心中不能笃定,不过当此进退维谷之际,也顾不上许多,立就盘坐,将精湛雄厚的神识滚滚释出,暗中留神观察禁制是否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