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暗道:也不知这一招有无距离长短之分。人间如何,仙庭又如何。
“平日里你们多闲散,如今该是操练起来。”人间战事常吃军备散惰的亏,不管以后如何,无仗可打是幸事,无兵可用就是全无依靠的大灾。
楚沧的话铺陈在这里,主簿自然连连称是。
楚沧补充道:“近日人间战乱不断。那些兵啊将啊,该收进阴兵属的,不用客气,通通收进来就好。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不够的及时补充,别到用的时候喊穷。再给你提个醒,能快一步将人祭祀抢进来,也算你功德一件,阎罗会赏的。”
阴兵属主簿从不是个加官进爵的命,但久经宦海,听出个中意思——天上掉馅饼,他们阴兵终有用武之地。腰杆子一挺,回答得中气十足:“遵命!”
牛头鬼差见这阴兵主簿被楚沧唬住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当时阴虎符是他交给楚沧的。
阴兵属西曹接烈火狱。远观高墙之上可见火光炎炎,声若风雷。略作靠近,便可听见连天叫悔的呼号之声。楚沧听闻地府之初只有两个地生地养之处,其一是黄泉,其二便是烈火狱。水火不容,又相处于人间之下,不知多少个洪荒。
地府的烈火自几千年前从地下一极深裂缝中择取,而后靠神迹又将其封印闭合。最初的地府火种,已足够供给几千年不断至今。
烈火狱门前不设护卫,门侧有数条口吞烈火的毒蛇,十余丈长的蛇身,蜿蜒扭曲,仿若随时发起攻击。
楚沧他们来之前没有通知这里的判官等人,所以没人出来接引。
牛头鬼差听说他们要来烈火狱还钱,一个劲儿的阻止,生怕他们拿不出金银,将他老婆本赔了进去。奈何楚沧不愿欠人家的,无论如何要来看看。
猛火焚烧、巨火车、生吞热铁丸、硬灌炙热铁汁,还有热锅煮身。有的没见过,有的楚沧却觉着眼熟。
“难怪你眼熟,阴司的刑官也没什么想象力,都是偷着去人间学来的。说来也巧,好多个生前发明这些刑罚的,死后也同样受尽他们自创的苦。”
正说着,楚沧瞧不远处有一男鬼被狱卒押着,正将铁丸置于对方口中。受刑人吞下那铁丸后,浑身变得内焰通红,喉咙里钻出热气。
四周弥漫着难闻的蒸郁之气。
“这人是谁?”焰光收敛后,他看见对方身上那破损的战甲。
“那是‘人屠’白起。生前犯了大罪,坑杀降军几十万。”青奴说得轻描淡写,料定他该是知道的。
白起……楚沧倒是熟悉。
“用刀就能杀掉的鬼,以火杀不死吗?”
“各种刑狱皆是苦痛,只是让鬼还清自己欠的孽。就像入断头狱,头掉了几千次,也不会死。”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小跑而至两个身穿官袍的人。面目青黑的便是烈火狱的刑官,身子细高的是烈火狱的主簿。
虽是跑过身边,却与他们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