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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辅”文士的一番话说得对面的“义府”面红耳赤,大为羞惭。
“这般道理,只要有识之士都会知晓。只是如今那‘五鬼’势大,党羽遍布朝堂内外。君不见惠可贤弟的下场?不过是一道限颁僧道度牒和税僧道钱的奏章,便被群起而攻,最终落得个贬斥楚州的下场。水部郎中高越上书指责冯氏兄弟作恶,却被贬为蕲州司士。仁辅!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一个不慎便恐是杀身灭族之祸,你不念自己,也要念着家中父母妻儿啊!”
鲁重楼也在默默旁听。他自幼师从齐适高,朝中之事对他来说便是天高地远,只是跟着裴茳之后,才逐渐接受到国家战事和内政知识。正听得津津有味,却再次从他们口中听到“五鬼”两个字,不由谦虚地向裴茳低声问道:“小师叔,他们嘴里说的‘五鬼’是什么人?可是如前唐李林甫、来俊臣一般的奸臣?”
裴茳不意鲁重楼这么直接地问起来,登时一口酒呛住,连连咳嗽起来。
南唐“五鬼”,首当其冲的就是陈觉陈使相,其次分别为冯延已、冯延鲁兄弟,魏岑和查文休。陈觉布衣时本是宋齐丘门下谋主,深得宋齐丘看重,并引荐给烈祖李昇,一直未得到重用。其时李昇更宠爱时为寿王的三子李景遂,曾有更换太子的念头。宋齐丘便将陈觉安排到寿王李景遂的府中任詹事郎,既可内外沟通消息,又能多留一条退路。事实证明陈觉在李璟登上帝位的事件中是立过功劳的,因为李璟一得以继承大宝,他便得到了李璟的重用,直接从寿王府詹事郎一跃而就枢密副使的高位,成了宰相备位,升官之速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而冯延鲁和魏岑本是李璟为齐王时的东宫属僚,查文徽则向来与他二人交好,三人一直未得显要官职,却在依附陈觉后,逐渐得到李璟的重视,不久冯延鲁便升为中书舍人、勤政殿学士,而魏岑、查文徽升为枢密副使,官位直追陈觉本人。“五鬼”之中,冯延已则有些冤枉,他是“宋党”重要一员,地位却在陈觉之下,其人多才多艺,能言善辩,善文章,诙谐幽默,尤擅委婉幽怨的花间词,只是治政才能不高,实实在在的“文学青年”,嘴炮无敌。他从齐王府起便是李璟的王府掌书记,深得李璟信重,到了保大二年,被李璟升为翰林学士承旨。这个职位,是负责起草朝廷的制诰、赦敕、国书以及宫廷所用文书,还侍皇帝出巡,充顾问的,真正的皇帝“贴身大秘”,可见信任有加。
鲁重楼当着陈琨、陈彷二人的面,问“五鬼”是不是奸臣,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么?裴茳边咳嗽边思索,想要解说一下,却又觉得无处可以开脱。“宋党”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对南唐之害可是史书眈眈,不是想翻案就能翻的,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虽说朝野内外对陈觉的风评不佳,陈氏族人大都心中有数,但事涉家主和陈氏的清誉,陈琨、陈彷却也容不得他人当面贬斥。不由粗声大气的对鲁重楼骂道:“胡说些什么?什么五鬼不五鬼的?陈使相等人殚心竭虑一心为国,哪里是这些庸人能评价的?”
听到陈使相三个字,鲁重楼恍然大悟,顿时面红耳赤,颇为尴尬。原来陈觉就是五鬼之一,怪不得陈琨陈彷动怒。只是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小师叔跟陈氏走的极近,而自己又是跟着小师叔的,那自己岂不是也变成了五鬼党羽?这名声可不大好听。
裴茳哪里知道鲁重楼这种小心思,担心陈琨二人在酒楼上直接去对面两个文士起冲突,便端起了先生的架子,低声喝道:“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参和什么?喉咙大,便能封住别人的嘴么?喝酒,吃菜。”
谁知陈琨前面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对面两位文士已经听到,也就猜到了裴茳这一桌十之八九便是陈觉亲近的子侄辈,如若不然,不会单独替陈觉说话。
那被称为“义府”的文士脸色大变,急站起身来,拉着“仁辅”便要离去。“仁辅”却是不惧,只是怕连累好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愤愤然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那独坐一桌的青衣大汉却大笑起来:“可笑啊可笑。问题出在皇帝自己身上,怪什么五鬼?亲小人而远贤臣,今天一个主意,明天又换了,说变就变,耳根软的如同妇人一般,好饮宴荒政事,奢侈无度,哪里是明君所为?唐国有这样的皇帝,神仙也难救。”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谤毁君上?”那“仁辅”文士本都要走了,听到青衣大汉这般说话,竟忍耐不住,大声斥责起来。
青衣大汉举起手中酒坛,深吸一口,酒浆如流水一般倾下。裴茳看的真切,这一口酒足足有半坛之多,虽说是低度的稠酒,也可见此人酒量惊人。
“某家滁州野人洪佻是也。身无长物,孑然一人,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便是骂一骂皇帝,又能如何?能咬我的鸟去?哈哈!”青衣大汉将酒坛往桌上一顿,大笑不已。
“竟然是他?”鲁重楼低声咦了一声。
裴茳转头问道:“怎么,你听说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