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娜回来之际，已是接近饭点的下午。

魔女见到靠在床榻安睡的学者，不由得轻笑起来。

恐怕也唯有他，敢毫无防备睡在魔女的房间中吧。

“杜克，杜克。”

摇晃醒来的杜克，经过不到半秒的迷糊期后立即清醒。

“希望你不是叫我起来吃饭，而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安娜取出一张纸，上面清晰写着皇都中分布的精灵，人数约有近百位。

杜克接过一看，有些惊讶于魔女的效率，打趣说道：“你不会是跑进财政大臣的办公室，把每一位纳税人的信息都看了吧。”

解下披风后，安娜翘腿坐于光溜溜的木板上，弯腰脱下长靴与袜子，露出光滑脚背，晶莹剔透的指头无意识抽动，似想褪去一下午的劳累。

“如果你是指布兰登·艾伦的话，或许还真有些关系。”

“怎么说。”杜克检阅着纸张上的信息，大多数精灵的情报都很详细，多数是在某个艺术协会充当要职，靠着与生俱来的优美天赋经营工艺品店铺，一些魔法天赋较为突出者则是担任某些家族的顾问，又或者在学院任职。

唯一有些突兀的，便是一名叫做阿斯苪娜尔的夜精灵居然在警署工作，还是专门调查重要案件的高级警员……当然这是近些年才更改的称呼，之前都是称呼为宪兵或城防队的。

“阿斯苪娜尔，我想你肯定不是想找个精灵交流艺术风格，或者深入讨论魔法技巧……这位被罪犯们敬畏称呼为夜莺的精灵将出席一场重要宴会，如果你不想通过犯罪靠近她，这是最好的机会。”

夜莺……一种在黑夜中歌唱的鸟类，鸣叫声高亢明亮、婉转动听。

不过真正让杜克在乎的，乃是另一层意思：“你说的夜莺是古典塔度斯语中的‘nightingale’，还是精灵语中的‘?????’。”

安娜翻个白眼，没好气骂道：“我是个魔女，不是和你一样的书虫，夜莺可能还是堪萨斯语中的‘αηδ?νι’呢。”

耸肩表示全当没说过，杜克也知道仅靠一个昵称无法阿斯苪娜尔是否信仰午夜女神，但既然是个紫皮的夜精灵，想必也知道点东西。

用心灵力量将手中纸张碾碎，杜克刚向着继续询问安娜，可魔女的举动属实让他难堪。

安娜不知何时换上干练的短裤，找来一盆清水将小腿没入其中，不安分的脚趾正噗汁噗汁溅出水花，而更让人在意的，便是水面之上修长笔直的长腿，弧度堪称完美，膝盖光滑如玉……

“您能在意一下同居者的目光吗？我是个正常的男性，不是教会乐团里被阉割的歌童。”

“你？抱歉，我看不出一点正常男性的模样，又或者说在解决契布曼的事情之前，你不会对其他事情抱有任何想法。”

被魔女道出真相，杜克叹了口气，正如安娜所言，在契布曼没死之前，想睡个好觉都是难事，刚才他就不止一次身体出现幻痛，仿佛梦中还在被布拉契圣甲虫啃食内脏。

情欲与仇恨，毫无可比性。

“那就说说你提的宴会，希望我这名小镇做题家也有资格参与。”

“很抱歉，恐怕你的希望落空了，这场宴会的规格可不低呢。”安娜停下摆弄清水的脚指头，神色变得格外认真。

“皇后陛下为了照顾久居深宫的五皇子，特意在城外的皇室庄园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各家小姐参与……名义上乃是联络墨莱昂贵族女性之间的友谊，可实则就是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