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皱眉。
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看似稚嫩的小姑娘似乎并不怕见血。
“抬下去,清理干净。”
只一声令下,来了两个侍卫把人带走,那惨叫声还一浪接着一浪。
“把嘴绑上。”
真是薄情寡义啊,怎么说也是她后院的人。
“见过长公主殿下。”黎笙中规中矩抱拳行礼,没有半点刚刚刺伤人的窘迫。
金旖梦微微仰头看他,站起身的李笙和十日前躺着的病号,感觉好像是两个人。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多谢长公主施恩。”
“冠玉是摄政王在本宫开府时候送来的。平日出席各种场合,本宫都带着他。”
“他对你并没有敌意,可能真的是来和你交好的。”
摄政王的二五仔黎笙:“……”
“我扰乱了殿下的计划?”
“并无。以后本宫带着你。”
“……”
“明日中秋宫宴,你随本宫进宫。”
“李笙知道了。”
“不,以后你改个名字,李笙早就没了,不能再次出现。”
“那就姓黎明的黎吧,差不多。”
“真是敷衍。”
“连摄政王和长公主殿下都默许我的存在,宫廷内外,还有谁会质疑我的身份?”
“……”
“您不打算处置我?”
“本宫总得给姓萧的看看你如何受宠。”
……
中秋宫宴,百官共饮。
餐桌上自然没他的位置。
黎笙规规矩矩的坐在长公主金旖梦的身后,面上带着半块轻巧的面具,衣着光鲜。有人看向这边,还只当是长公主又喜欢上了什么新样式的玩法,只投来鄙夷的目光,却没人深究黎笙的身份。
果然,就像黎笙说的,连长公主和摄政王都不管他的身世,谁还能过来探查。
他看着不远处的户部尚书,姓公羊,却并不姓柯。
七年后的柯姓户部尚书难道还没有任职?
那位户部尚书的儿子柯梓穆可是深受七年后的长公主信赖,不然不能和她一同出现在云外楼里。
他抬头顺着舞姬尽头看去,高高的皇位上坐了一个小小的人。
比金旖梦还要小,看起来像是个稚嫩的初中生,脸色不太好,强撑着笑脸,但目光总是落在金旖梦的身上。
金旖梦好似在寻欢作乐,时而拉着黎笙调笑两句,偏偏捏着酒杯的指节都泛白了,凑过来时也没有说话,只闻着酒气掺着幽兰香,在黎笙面前,连戏也不演了。
想起了李叔跟他说的,现在的文治帝才不过十一岁,是长公主的同胞弟弟,三年前被迫登基,一直都是形同傀儡。
朝中摄政王和太后掌朝。
小小的文治帝身后,有一面纱帘挡着,里面坐着一个母仪天下的身影。
太后今年不到四十,是先皇病逝五年前刚立的皇后,一直无所出,并不是长公主和皇帝的亲生母亲。
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这三年来有多少次了。
每一次金旖梦都这样喝着酒渡过的吗?
“沅儿!”
金旖梦低低的喊了一声,看着高坐在皇位上的小人咬碎了银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