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战损失严重,就算在长社附近补充,大概能用的不足五千步卒。可贼人这一路还会继续烧杀掳掠,裹挟百姓,人数不会损失太多……”陈登提醒。
五千人依托长社来防御,可能不太稳妥,继续后退好些。
“本就没打算依靠我们来防御,重点还是皇甫中郎。”鲁达低声说道,“而且兄长是否发现,这日子越来越接近夏季?”
年初被告发,贼人在二月中旬起兵,朝廷旨意是三月下达,他们是三月中下旬抵达洛阳。
如今距离四月,也就一两天的时间。
再加上如今的气候异常,夏季会比正常时候要热得多。
种种因素加起来,只要坚持半个月,温度提升起来,双方都不得不罢兵。
这也是波才包围长社许久,都没有继续进攻的主要原因。
换个角度来说,历史上的波才要说不知兵,鲁达说什么都不信。
只有当过兵的,才知道只有春秋适合开战。
问题对方是贼兵,都已经造反了,哪里还需要遵守那么多规矩。
换了鲁达,直接就用人命填,不够就在地方征发更多的百姓,甚至老弱妇孺都派出去。
对方若是真这样做,区区长社,可不会因为皇甫嵩来了,就打不下来。
退一万步说,都没有后方的说法,那为什么不绕开长社,直接朝着洛阳杀过去。
通常来说,若波才兵临虎牢关,就不信这朱儁和皇甫嵩不去救援。
到时候野战一打,还不知道谁胜谁败。
结果皇甫嵩一过来,能打得朱儁节节败退的波才,就不打也不跑。
甚至还露出破绽,被皇甫嵩趁着一把火,把百万大军彻底击溃。
这感觉与其说是皇甫嵩用兵如神,不如说就像是演的。
可惜鲁达也没证据,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说不得讨不得好,还落得一身骚。
那么大一盘棋,若真有人在幕后布置,自己非要想办法揭穿这一切,那少不得被惦记上。
能下那么大一盘棋的人,自己这点身份和底蕴,根本不够对方一下子的。
“贼人会顾虑夏季的问题?”陈登疑惑的问到。
显然他的想法和鲁达一样,都是造反,刀口舔血的反贼,还会在乎春秋用兵的规律?
再说上百万人的用度,每天可都不少,对方会在这里耗着?
“问题对方的将领知兵,我怀疑他至少当过兵,甚至是个将门之后,波才是化名。”鲁达回道。
要说张氏三兄弟,好歹也有天地人三公将军的名头。
南阳张曼成,也有神上使的诨号。
更别说太行山诸匪和白波贼,基本都以诨号示人。
就连张燕,哦,此刻他还是褚燕,也有‘飞燕’这外号。
倒是波才,他可没有诨号,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除非‘波才’就是他的诨号。
可若波才是诨号,那么他的真名和真正的身份,就无从知晓。
那么波才具体是谁,就有无数个可能性,就算说他本名是颜良文丑,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这货起于汝南,要说汝南袁氏首当其冲。
结果波才在汝南肆虐,袁氏好像都没有损失多少。
只因为后来汝南黄巾,在官渡之战时期要投靠袁绍。
就冲着这个,鲁达怀疑汝南黄巾和袁氏之间的关系,连更早之前的波才,也被列入怀疑的对象。
反正长社之战,波才没死,而是溃逃到阳翟,只是后来又被皇甫嵩在阳翟击破。
可到底死没死,死的是不是他本人,这个说不准。
谁也不能保证,这场棋局里面,皇甫嵩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穿越前看小说看电视剧,这些细节的地方没人在乎。
可穿越到这里,这些细节自己无法忽视。
“此事,勿要对他人言!”陈登略作思量,郑重说道。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