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盖叹息一声:“死了五十七人,我等睁眼看着血案发生却无能为力,至今仍觉诡异无比。药师,你如何看?”
李靖道:“属下仍然想不通诸多因素,特别是军中出身、老于世故的乡正、里长,竟然会动手刺杀亲王!且二人刺杀失败后,数十乡民竟飞蛾投火般群起而攻之,好像与汉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卑职阅历虽浅,但也经历江湖凶险、战阵血腥,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场面,至今仍有余悸,故思绪混乱,完全不明所以。”
屈突盖道:“任何事件,皆有因由。此等大案在大隋立朝以来从未发生,比先前的四海客栈案又凶了一层,恐怕牵连甚众,幸好柳尚书当时在场,否则我们三人难逃干系。”
李靖担心二人伤情,道:“令宰、县丞的伤,不要紧么?以二位上官武功,当时为何不避?”
司马巡道:“药师年轻,不懂示弱。汉王有备而来,先不宣诏,让萧摩诃出手试探令宰和我,况且那萧摩诃在长孙谱上排名第十七,在杨雄和来护儿之前,确为江南第一猛将,若我们顽抗则有可能身首异处。任其攻击,据实而对,才是保身之策。”
屈突盖道:“药师新来,不知这长安县极为复杂,我与县丞如履薄冰,方能活到今日,受点小伤算甚?汉王亲自刺我,若我躲闪或动手回击,他必怀疑我参与盗陵案。汉王从小习武,经数位高手训习,用功又勤,加之萧摩诃投其门下后日日指点,已非寻常武人能比,故拿捏有度,只是小伤而已,药师不必挂怀。”
李靖点头道:“或许他对长安县三位上官都有怀疑,故先让萧摩诃射伤司马县丞,再亲自刺伤令宰,却未对高县尉有丝毫损伤。看来,高县尉早被汉王盯上。”
屈突盖道:“药师已有一点推理之能。本次群体血案,看似为了盗掘的宝物,实则皇室暗争的末端显象而已。我和二位均无皇室背景,但高仆射只手遮天,朝中四贵虽已去掉广平王,但高仆射、苏仆射、虞庆则尚存,圣上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皇权,所以才暗示诸皇子发力清除这些权障。然而以我之揣测,恐怕又陷入了另一个泥潭——诸王之间暗斗已生。”
这话令李靖心头发毛。历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从昨夜情形来看,先是司马巡出现,再是柳述出现,最后汉王出马。柳述亦属皇室中人,但明显与汉王不是一路,否则就显得多余了。但柳述以兵部尚书之尊到这个地下洞穴来,说明此事极不简单,他是为了谁?
李靖初到任,职级又低,这种疑惑不敢发问,只是听着。
司马巡道:“五陵盗墓由来已久,但此次或许触及到大墓皇陵重大宝物,在高公子的布置下,引药师前去破解。药师,你讲实话,你是否真会开启机关秘道之术?”
李靖道:“先前,卑职偶遇奇门术士华清风,的确传了我一些开启秘道之术,但古代陵墓建造严密,有的皇陵前后修建数十年,直到当时帝王驾崩时才停止,其机巧设计,包罗万象,岂是华清风能破解开?倘若华清风能尽数破解,他早就盗掘五陵,还能给后来的盗墓者剩下重宝?”
司马巡斜睨一眼,笑道:“我听师兄提过,当年派你去找上古秘典,不知后来找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