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阳辉当地特殊的规章制度,涉及超自然事件的遗体会被统一存放至隶属于守密司的亡语研究院。
在案件被解决、并确认遗体无害后,直系亲属可以在签下相关保密协议后领走遗体,火化又或者土葬。
如果遗体有害,又或者案件始终无法解决,亡语研究院会酌情销毁遗体,而非任由问题发展。
“任笑的遗体在研究院存不了多久了,他那个董事老爹砸了很多钱买通关系,上面给研究院的压力很大。”
一行三人驱车来到位于城市西北角的公墓旁边,亡语研究院就和这片逝者长眠之地相接。
方琪不太明白那个董事的意图,“任笑的大概率受到过影响,万一他的遗体有害,那他爹在那催,不是只能加快送任笑去火化吗?”
“这些人心里都有鬼。”狐重楼表情严肃,“他这么着急,肯定不是急着再见孩子一眼,恐怕让研究院没有时间查出来隐藏起来的问题才是他的目的。”
走在前面的韩潇龙回头看了一眼,“这些话你们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尤其是在这。”
在前台的指引下,三人从大堂左侧的通道穿入研究院深处,建筑通体都为色泽苍白的石料,圣洁而散发着阵阵寒气。
任笑和张晓卓的遗体不在一处,他们最先来看的,便是再过两三天就要送去火化的任笑。
推开一间研究室的房门,等候多时的法医缓缓看向了三人。
“桃庵,法医。”
两鬓有些泛白的男人说话和韩潇龙有些像,有气无力的感觉甚至略胜一筹。
“几位有什么想问的?我们长话短说吧。”
狐重楼四处看了看,并未看到遗体,他看向桃庵刚要张口,便被对方抬手打断,“不用问了,遗体我不准备给你们看。”
“桃先生,理由呢?”韩潇龙和桃庵很熟悉,两个人平常免不了常打交道。
“这个任笑被送来的时候,躯干上半完全碳化,头也惨不忍睹。”桃庵靠在手术台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手里的速溶咖啡,“小韩就算了,这两个年轻人未必受得了那个样子,也没必要受那个罪。”
韩潇龙回头向二人解释道:“桃庵是守密司的老法医,资历比我还老,可以信任。”
“嘿,嘿,我听得见。”桃庵干哑地嚷了两声,又赶忙喝口咖啡润了润嗓子,接着小声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了吗。”
“那您大概说说任笑身上的情况吧,有多少超自然的痕迹?”
桃庵放下纸杯,从一旁的台子上拿起了一份报告,“以胸腹为核心的碳化不用说了,有人拳头上带电把他硬生生捶死了,这个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几人都想起了在会议室里大闹的花祥铭,他挥拳的时候确实带着雷鸣般的声响。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头。”桃庵翻了一页,咂了咂嘴,“这个可就有说法了。”
他把报告放在一边,转而拿起咖啡杯,边喝边说道:“最开始我以为他是被人一拳打爆的脑袋,但是检查了从现场收集回来的零零碎碎之后,其实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他的头是从内向外炸开的,脖子以上,完全成了碎片。”
“没有头?”
桃庵疑惑地看了狐重楼一眼,“对啊,都炸开了,哪来的头,我说他的头惨不忍睹,指的是那些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