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缉毒科那边,送来份案情通报过来,最近他们查处了一批藏身于酒吧夜店的贩毒人员,审讯的过程中,有一个毒贩提到姑姑这个名字,估计应该是何香莲,让刑侦科过去看看。
古北立即赶过去,又提审了那名毒贩,毒贩名字叫牛群,一副瘪三样,一看就是个瘾君子。
古北拿了何香莲的照片给他看,那人道:”我们老大认识她,我们只是很远见过她,而且她总是很神秘,一身黑衣,黑帽子,那帽子帽檐很大,几乎挡住她大半个脸,我们隔得远,啥都看不见。”
古北道:”你们老大在哪里?叫什么?”
牛群道:”跑了。叫什么不知道,反正大家叫他建哥。”
古北又问:”他们都在哪里见面的?”
牛群道:”在一家叫蓝夜的酒吧。”
”最近见她什么时候?”
”大概三个多月前吧。”三个多月前,那就是何香莲消失后的事了。
她消失后开始贩卖毒品的吗?还是说一直走参与毒品走私?
他想起她的那些小瓶子的药丸,氰化钾毒药丸,如今是毒品,还有凶杀案,似乎是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东西,每一样邪恶的东西,她都牵涉其中,这个人的危害和犯罪情形,恐怕远远超出他们想象。
叶子看着手中新领到的身份证,警方大概是怕因为此前无证据关押她那么久,与教会协会这边产生更多矛盾,对于她的身份证的办理,十分配合。
马关复曾经告诉她:你在冬日的时候,被人遗弃在教堂门口,包裹着你的棉被上面全是绿色的叶子的图案,所以,我们就把你叫做叶子了。
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叶子,因为必须要有姓和名,所以,她告诉户籍警察:”我姓叶名子。”
她不关心自己的身世,从来没想过要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所以,姓甚名谁,对她毫无意义,有个名字,只不过方便周围人称呼她。
她的人生,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活下去三个字尤其重要。然而,她也并不怕死。
她印象中唯一哭过的一次,是圣心堂解散前,从小带着她长大的嬷嬷被教堂遣散,回了老家,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她站在嬷嬷面前,难过的流下眼泪。在她心中,嬷嬷是她唯一的亲人,如师如母一般的存在。
临走前,嬷嬷把她交给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姑姑的女人。
以后,你要听她的话,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待她就像对待我,敬她,爱她,追随她。
两年来,她跟随着姑姑,做她交代给她的所有事情。
她不问对错,不问是非,把所有的事情当成任务,当成工作。
就好像在教堂生活的时候,做弥撒,祷告,在唱诗班唱歌,诵经,还有跟嬷嬷练武一样。
所有的事情,在她这里,亦没有是非,对错。
虽然如此,她依然看得出来,姑姑很倚仗她,她几乎成为她的左膀右臂,每次出入办事,必定带着她。
如果说嬷嬷给了她对于宗教生活的体验,那么姑姑就给了她一切世俗的生活体验,两种极端的,甚至截然相反的观念,她不是很在乎其中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