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放亮,那两个女子便如约去了县衙,周慎澄回了堌县的周府,其余诸人由楝树领着,连夜换了装束入了周府,只待老爷日常差遣。
约莫二十余日后,周府。
“刘禾,给县丞的心意可送到了~”
周慎澄将身子塞进摇椅,以书覆面躺在那凉亭之下,此时风无声,叶相喝,偶有几声鸟鸣,当真惬意。
“回老爷,小人按老爷的吩咐,去账房支了五百两银票去了堌县衙门,孟县衙门、固阳县衙门二百两,那些个小吏之流,每县百两银子。”
刘禾只小心的将账目细细报了。
“拢共一千二百两银子,悉数送到各位府中。”
“诸位县丞老爷怎么说的?”
周慎澄将那摇椅晃动起来,声音里透着慵懒。
“诸位县老爷皆说老爷怜贫惜弱的,若天下读书之人皆有老爷的心肠,当真天下太平了。”
“这话是如何讲的?”
周慎澄闻言挺身坐起,看向凉亭外北侧躬身侍立的刘禾。
“小人见着诸位老爷后,只说我们举人老爷听闻土地庙的惊天大案十分震惊,感念乡梓之情,十分同情那案件的苦主。”
“特奉上微薄银钱,助府衙安置苦主,也算是我们老爷的一片心意。”
“你在哪里找到的各位老爷?”
“小人扮作他们远亲去府上寻人,并未出现在衙门附近。”
周慎澄是怕刘禾年轻,再不知深浅去衙门口行贿,那事情还不砸了。
“那破庙原是归属堌县,小人送去银票之时堌县县丞何大人询问小人,说本案苦主有那孟县的,说既然与老爷是一地的,便有劳老爷帮她们回乡。”
周慎澄闻言脸色微变,怪不得这人能守护一方,竟将人看得如此通透,又如此知情识礼,着实的佩服。
“老爷,那两位姑娘小人已将她们带回,等待老爷您的安置。”
刘禾只恭谨站着,偷眼观察老爷。
“那两位姑娘路上可给你说了什么?”
“两位姑娘路上并无闲话,只感谢小人一路照顾,又说既蒙老爷恩惠,自当当面道谢。”
“自你与她们接触,可还有其他的话?莫非真能不发一言?”
此时周慎澄正是用人之际,若真如此那姐妹俩也是投身的,培养一番或许可堪使用。
“一路上,妹妹说口渴了,姐姐只让忍着,后又说饿了,小人带她们二人入店吃了饭食。”
“席间姐妹二人无非聊些女孩儿的东西,梳子、篦子、彩头绳之类的,后妹妹话多,被姐姐训了,一路再无闲话。”
周慎澄闻言,不禁微笑起来,看这姑娘行事,是个有心性的。
“将两位姑娘带给夫人,只说让她量才使用。”
刘禾领命,转身从回廊出去不提。
又躺下歇息片刻,周慎澄起身回到书房,将绘制的货栈商铺平面图打开,仔细研究起来。
这货栈平面图是周慎澄亲自设计,在田亩中央,盖一圈小房,房中有院,院中有一应的餐厨,小房则是就餐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