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宁不待众人有所反应,道:“还没完,新的秽怪准备了。”
余归宁那一拳在众人眼中维持得久而坚定,实际不过十几秒。这十几秒还不够心跳平复至往日速度,谈何准备应对下一次袭击?
眼下还有一战之力的是余归宁、陆善仙、陆扫晴,其余几人虽能再施展秽力,然而力出以后,他们估计连站的能力也无,只能烂泥般躺倒地下。
那秽怪一路跟随,隐蔽无限,余归宁一拳引来风流暂变周围气体密度,这才以无形感有型,察知另有追随之物。
那隐的秽怪注意于此,见众人战后却不松懈,感知事有变化,在此言出而行未就之际攻击。
施乌拄剑向四面看去,寻找那秽怪。他的眼睛早在第一次与秽的争斗中变常,能视不可见,可解难以瑜,因此他注目四周,寻找那隐的破绽。
施乌找到了。然而当破绽显现于他之眼中时,那秽怪也破隐而出。
死来得突然,顺畅,似饮下一杯水,如烟气过肺后自口鼻而出的平淡。施乌眼睛还不能解析动态之物的实体,因此他只见一道流畅的残影瞬闪而过。
秽怪目标不是施乌。
残影一瞬而逝,随即远遁。队中的一人倒下,她被那一击吞了上身,所以倒下的只是漫溢鲜血的下身。
余归宁看向袭处,桃酥、陆善仙安然,赵本晤叹气,那死的便是陆扫晴了。
她又死了。作为与陆扫晴最亲密之人,施乌无多感情。他感觉不到惆怅、伤心,仿佛死去的仅是一只无关紧要的小动物,似乎有一层幕布,将他与事实隔开,他之感触只能顺着幕布进行。
因此,他只能感觉大的事物,微末之处被隐于幕布的质感中。施乌站着,总有一日,像是某天午后他坐在椅上喝水,像是游戏时黑白屏等待时候,他将忽然感触到这心绪。
于是与死相关的情绪将一倾而下,将他淹没在往日不再的独他一人的房间中。
鉴于陆扫晴曾有死而复生的经历,余归宁等几人席地而坐,一面休息,一面等待陆扫晴的复活。
那隐的秽怪暂时不复来,因为陆扫晴的半身已足以它吃食一段时间。
然而陆扫晴并非复活,尸身仍置于原地,没有变化,血的腥味被余归宁控制着不外溢,所以他们并无有吸引秽怪的危险。
施乌坐着,看着陆扫晴的尸体,脑中萦绕的并非是陆扫晴,是施组织。他是否要将这一情报告诉余归宁?他是否要将自己并不为施组织做事的事实告诉余归宁?
他不能确定,因为他不知自己的眼耳口鼻是否也被施所用,他们凭何寻觅那两人?于是施乌沉默至今。
“走吧。”余归宁站起来说道,“她应该是活不了了。”
桃酥趁着起来的时间以影子吞下陆扫晴的尸体,连血的腥气也缠蛛丝般收入影中,以防秽怪寻踪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