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正红蹙金凤纹翟服,金线勾勒的飞凤从腰身延绵至裙摆,腰间被一条金色腰带束起,纤腰盈盈一握,云鬓高耸,斜斜插了一支累丝镶宝梅枝金鬓流苏簪。女子眸含春水清波流转,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长宁的心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奇异般的静了下来。
夜未央行到长宁身前,俏皮地从长宁眨了眨眼,红唇轻启“:师妹。”
花枝惊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小姐,是未央姑娘。”
长宁盯着师姐的背影也是惊得不行,夜国长公主自幼丧母,想来正因如此,师姐才会刚出生不久就上了昆仑。
“臣女夜国未央见过大宁皇帝陛下。”女子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柔和。
夜国是大宁属国,因此夜国的公主自称一声臣女并无不妥,可宁文帝却是皱起了眉头“:未央,你该叫我一声舅舅。”
昔日胞妹明月公主为了稳固江山,和亲夜国,最终难产而亡,始终是宁文帝心中的一根刺,他与胞妹一母同胞,感情自是深厚。明月死后,他曾想过派人将妹妹唯一的血脉接回大宁,回来的人却带来消息称小公主被仙人带走了,从那以后就没了消息,一直到前几个月夜国才有消息称公主回京了。
夜未央脆生生喊道“:舅舅!”
宁文帝一时之间老眼含泪,像!真是像!他看着侄女儿就想到了胞妹远嫁那年,也正是这个岁数。
“欸!快坐下!”宁文帝应了一声,许是内心过于愧疚,一时之间也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皇后笑着道“:当年我与文娘也曾交好,哎,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刚嫁入皇宫那两年着实难熬,幸亏有文娘陪着她,二人闲时便品书论画,好不自在,自己还曾想撮合文娘与娘家兄长,却不曾想到文娘最终远嫁,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夜未央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也有些动容“:母后福薄,劳娘娘记挂多年,未央不胜感激。”
皇后嗔道“:你叫皇上舅舅,却叫我娘娘,实在令人伤心。”
宁文帝附和道“:对,未央,别拘谨,记得叫舅母。”
夜未央笑眯了眼,视线转了一圈落到了长宁身上“:舅舅,舅母我先去师妹那里坐,这里实在是无趣。”因是上前行礼,因此夜未央就立在台下,身后就是众皇子的宴席,她这会背对着宴席都能感觉几道火辣的视线,实在是有些心烦。
“师妹?”宁文帝顺着目光看过去,磨了磨牙,怎么哪都有裴家丫头的事儿?
夜未央见宁文帝提起师妹的样子似是不喜“:我与师妹自小便在一处了,虽没血脉亲缘,但却是比亲姐妹也不差的。”
宁文帝见侄女儿似要急眼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没好气地剜了长宁一眼“:去吧去吧。”
沈玄珩见美人离去,一双眼睛死死黏在夜未央身上。
沈玄裔笑的不置可否。
傅殊举杯“:今日之事焕之怎么看?”
“裴家此番的举动出乎我的意料。”宗朝渊声音清润。
傅殊放下酒杯,目光掠过裴正清“:我原以为裴老大人生性刚直古板,没想到今日却是大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