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宝醒时,见姐弟中的姐姐,正取晨露给自己喂水。
看自己醒来,两人脸上皆露出惊喜。
“恩公,你醒了!”
李天宝回神一想,昨夜经过一一闪过,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枯草淹没的石台上,一侧石阶向下,另一侧连着破屋腐梁,其内似有荒院,院门前写着字,似是:“烟山幽幽人踪稀,雾气缭绕似烟迷。”
想要起身,忽觉腹中绞痛,顷刻之间出了一身冷汗,又觉周身经脉时而置于沸水当中,时而仿佛被冰水裹敷。
“恩公别动,道爷昨夜叮嘱,叫你静卧两日。”
那姐姐急忙说道。
她旁边,更小的弟弟也是一脸关切,手里攥着野果,正犹豫要不要递过来。
李天宝深吸口气,果然若是不动,疼痛渐缓若无。
想起昨夜给那怪道人取丹后,被对方强喂了一颗,当时就给疼的晕厥过去。
再醒来,已是天明时分。
那边鼾声如雷,所见不远处猿君仰睡于林中,震的树叶抖动不止,却不见那怪道人。
更远处崖壁下那吊着的丹炉依旧如故,只是此刻火灭炉冷,无人炼丹。
至于周围,烟气笼罩,不到山腰已有雾气盘旋,不见山腰之上的景色。
听这姐姐描述,昨夜老道强喂丹药后,自己便就地晕厥,对方也没加害,而是让猿君将姐弟放过来,叮嘱照料自己。
“道爷说,若是恩公死了,便拿我二人炼丹。”说到这里,姐姐眼中惧色难掩。
这时候李天宝也知这对姐弟,一个叫春晓,一个叫秋哲,都姓周,与家人一起路过东祖岳山时,被掳到此处。
周春晓还说,那道爷得了丹药,兴奋似癫,眨眼就跑的不知去了何处,而猿君也没有理会他们,席地而睡,可他们也不敢大声喧哗,更不敢逃,就这么老老实实照顾李天宝。
“多亏恩公福大,若是恩公有個三长两短,我和弟弟必难逃厄运。”周春晓二八年岁,似不像农家女子,应该是读过书,也没做过什么农活家务,手嫩的很,谈吐得当。
他们不跑是对的,那边猿君虽鼾声如雷,但若是有人逃走,也必然能察觉到,更何况此处凶险又何止是一个猿君。
李天宝心中盘算一下,让春晓将他扶起盘坐,然后运气疗伤。
结果这一运气,李天宝只感觉头皮发麻,紧接着心如死灰。
“怎会如此?”
他这运气,只觉经脉错乱,灵根受损。
不,何止受损,简直是被某种强力震碎一般,原本修炼的顶级内劲此刻已消散无踪,所幸积攒的灵蕴还在。
但却被破损的灵根分割而踞,仔细盘查,竟有七十斗灵蕴之数。
居然还多了。
心中又喜,但很快再次愁眉不展。
“灵根破损,这下连劣等都不算了,这叫残根,残根不全,这以后又如何积蓄灵蕴?”
怪不得身体疼痛,灵根残了,和人残了没什么区别,在修炼之路上,等同于前路断绝,也不怪李天宝心灰意冷。
如此静养一日,期间周家姐弟照顾有周,猿君醒来也好奇过来看看,这巨猿应是得了那怪道人的号令,并不为难李天宝,有时还会离去,又快速折返,带回一些被拍死的野兽供李天宝食用。
浑身疼痛稍缓,李天宝知道如此情况就是因为自己之前服用的那一枚‘百草牲灵丹’,这玩意儿药劲极强,总之不是自己这个境界能服用的丹药,而服用的结果就是灵根破碎,虽添灵蕴,可也没法子继续修炼。
而这种沮丧和绝望的心情,在有了接下来的一个发现后,又荡然无存,转忧为喜。
他在那边残破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本典籍,名为《丹道书解》,此乃古籍,怕不止流传数百年,本身残破不全,但保存尚好的一些书页所记内容,却让李天宝找到转机。
“涅槃塑灵丹。”
这是书中所记一种古丹,其有药方和炼制之法,只是描述的并不清晰,玄之又玄,倒是功效极对李天宝目前灵根破损的症状。
只是这丹药极难炼成。
不是李天宝说的,《丹道书解》当中讲的很清楚:此丹有逆天之效,不受天道所容,成丹极难,百不存一,非大机缘者不可得也。
正常情况下,一炉丹所炼大都十几枚,能出丹三成已算不凡,而涅槃塑灵丹的出丹率百不存一,也就是说十几枚丹有九成九的可能性炼不出一枚,连续炼制十炉,才有可能出丹一枚,可见其难度之大。
毕竟炼丹是要消耗各种材料的,失败了,之前准备众多材料就等于是打了水漂,一切努力白费。
可对李天宝来说,这涅槃塑灵丹再难,也是他唯一的路子,且一旦炼成,便有重塑灵根的机会。
虽然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但在李天宝看来,再差,也不过重塑一个劣等灵根,但运气稍好一点的话,就有可能重塑入品灵根,哪怕只是一个下品,也要比之前的天资好上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