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花儿爷,疼疼疼,松一下手花儿爷,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让人看见了不好有损你解当家的威仪,哎哎哎,嘶——”这动静一看就是故意的。
小九爷恨得牙痒痒,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再把他的嘴捂住,用指关节敲了一记肋骨,下手不轻,如愿以偿的闭了嘴,却还是一路龇个大牙不消停。
听着他嚷嚷的解家伙计纷纷伸长了脑袋,大家似乎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半秒钟后又满目无语的没等花儿爷瞪过去自己已经做了个要完的表情背过身对着墙自闭。
很好。
对这些人的知趣感到稍稍满意,拉着人就驾轻就熟的往黑瞎子房间里钻。
解当家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想怎么用屁股还债的。
房间里一整个都是黑的,所有会漏光的地方全被用黑色的布料遮的严严实实,与解雨辰的屋子如出一辙。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两人有些特质出奇的互补。花儿爷用幽暗遮挡窥窃的视线,而黑爷,用黑色看的更清。
明明在这种完全的黑暗中黑瞎子才是绝对的主导和王者,可戒备心超出常人数倍的解当家进入他的领域却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适,甚至称得上安如磐石。
进门的瞬间因为光线的改变人的眼睛有几秒钟的适应期,但花儿爷似乎根本没受到影响,他对这间房的陈设仿佛过于熟悉,随手把人往房间正中央的桌子边上一甩,
通体漆黑的大黑耗子顺着力道转了半圈精准的坐进椅子里,矫揉做作嬉皮笑脸的呼了声痛说花儿爷不懂尊老爱幼,手底下却记的要扶一把还在适应黑暗的解语花。
解雨辰本来只是羞恼他口无遮拦的怒气忽然就被细细密密如雨似帘的水汽严丝合缝的遮盖。
把控着一个界限,永远游移在似苦似甜,永远徘徊在似即似离,心脏感受得到近在咫尺的情谊却永远无法靠近。
就像两支无根的浮萍,想要相互取暖,又生怕对方被自己所要面对的狂风骤雨所波及。
阴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彼此却能感受到对方游离于己身的视线与开始散发热意逐渐爬高的体温,气氛开始微妙。
黑瞎子双臂向后撑在桌子上慵懒随性,墨镜后的眼睛宛如星辰熠熠生辉,在这一刻,他似乎卸掉所有的包袱与顾忌,大方而又贪婪的注视着这朵清贵自矜容貌出众却又不仅仅容貌出众的解语花,目光炽烈又火热,带着十足的压迫和独占欲。
而此时,小九爷似乎刚刚适应了黑暗,眼中那一刹那的紧张尽数被掩藏,诱人的薄唇一张,吐出的话却带着微妙的寒意。
“黑爷,这一千头羊的债细细算来是有一阵子了,既然如今你有意偿还,债主可就不客气了。”
花儿爷说着话微微俯下身拉近了距离,估摸着大概位置凑到了对方的耳边,以他的目力,在这种环境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但没关系,瞎子看得见就好。
黑爷确实看的见,而且看的过于清晰明了。
这个位置,错的离谱啊花儿爷。
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有些泛白的嘴唇,喉结无意识滚动,可他嘴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他闷闷的笑,
“承蒙花儿爷看得起,连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更遑论其他。”
“是吗。”解雨辰似乎是笑了一声,而后缓慢的抬起白皙修长的掌指,一点一点靠近,精准的抚上了咽喉。
分不清是因为要害攥在他的手里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齐达哷·博思齐在幽寂中,听到了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
他无法想象,这双柔软却会杀人的手要是握在其他地方会是怎样的销魂,瞎爷浑身滚烫,一手克制的虚扶着面前纤细又富有力量的腰肢,仰着脖子在阴影的笼罩中肆无忌惮的笑。
“当然了,小花儿。”
“先生一向很会卖乖。”解雨辰像是被烫到一般倏然收回手,平静的语气中隐含着其他听不明确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