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如果只是单纯的血腥残酷,亦或者纯粹满地的奇珍异宝堆积,他们或许并不会如此时这般被硬控足足一分钟,思绪繁杂混乱久久无法言语。
他们几个之中无论是谁,见过比这更壮观残忍的陪葬尸坑和古董宝贝不计其数。
但当人命和财宝如此惨烈的联系到一起直观的呈现在面前,却足以瞬息间让他们本能的从心底涌出无限的复杂联想和感慨。
他们是贼。
盗墓贼。
除了他们,谁会老婆热炕头不要,茅坑里打灯转着圈的找死,跑这穷山恶水来寻刺激。
就算他们有千万种迫不得已的理由,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冒犯逝者亡灵的本质。
所以看到这种直观不得好死的场面,难免心里会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膈应和惊怵。
尤其是对王月半这种主张蝗虫过境及时行乐的人来说,视觉带来的冲击直达四肢百骸。
“这他娘的...”
红色的焰火熄灭,胖子打开了臂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
吴邪转过头,在白色荧光的照耀下清晰的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月半此时的神色有些难看,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紧了紧手中的腿骨棒子。
“这他娘的,和杀鸡宰猪的屠宰场有什么区别。”
诸葛肥龙微眯着眼睛沉沉的吐了口气,胖妈妈和天真的脑回路,终于在此时破天荒的有了一回默契。
满地的鲜血,死后腹腔受压迫而排出体外的粪便体液,与尘土和腐烂皮肉软组织混合着,变成了地上厚厚的痂层,甚至依稀可以看清脱垂出体的肠道和脏器。
即便这些痕迹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也并没有被完全消磨,
就像,人死后的尸体长期无人收殓,渗在水泥地上的油脂分泌物,就算清洗千百回,还是无法清除曾经存在的轮廓。
那是死亡的具象化体现。
这就是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的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