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正在东方玉梅在梦中与她倾心的李白战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另一边,紫妍也睡熟了,也做了个梦。
在这个梦中,她似乎回到了巫王寨,那里是自己自幼成长的地方,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她都再熟悉不过。推开房门,她见到了笑容可掬的老爹,以及和蔼可亲的老娘。响马的山寨一般是不住家眷的,可是,她爹是这里的大王,她娘是压寨夫人,手下自然没人屁话。所以,她家在寨子里有单独的一套宅院,同其他响马汉子分开住。
“爹!娘!早啊!”紫妍欣喜地喊道,她已经好些年都没见到爹娘了,隐约记得他们早已过世。然而,此刻为什么爹娘活生生地坐在眼前,还笑得那么亲切呢?
她不明白,她本来就心大,凡事不爱刨根问底,只爱率性而为。
爹娘怎么可能过世了呢,他们这不好好地在她面前么。也许,过世什么的,只是梦一场,醒来就没事了。她这么想着,乐呵呵地坐到餐桌前,只见老娘张罗了一桌好菜,正等她来吃。那香味,她很久都没闻到了,顿时馋涎欲滴。
“来来来。”老娘这时端上了一碗刚煲好的鸡汤。“快趁热喝了,对你肚里的孩儿好。”老娘笑着,小声说道。紫妍定睛一望,只见这碗鸡汤色泽淡黄,飘着几片鸡皮,肉香四溢,还有黄豆、红枣等等滋补食材,令人食指大动,还没入口就饱了一半。
紫妍捧起汤碗,一边吹冷,一边缓缓入口,只觉得口感咸香,一股鸡肉的细腻滋味回荡在口中,温润怡人,喝了还想喝。于是她忍不住一饮而尽。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她咂吧着嘴,心想,这汤那么好喝,也不知道煲了多少个时辰。
“你肚里的孩儿,有三月了吧,如今怎样,踢你么?”老妈望着宝贝女儿,笑盈盈地问道。紫妍低头一望,自己小腹好像是有点隆起,只是还不明显。
“娘,你说什么呢。”她笑着遮掩过去,道。“才三个月的娃儿,有没生脚都不知道,怎么会踢我呢?”
“哦。我大概糊涂了,记得怀你弟弟三个月时,他就踢得我夜里睡不着。”老妈望着她,喃喃说道。紫妍听了,心想,我是女娃,哪里是弟弟可以比的。而且,自己也不是娘生的,又怎么可能踢过娘呢。
是的,这是寨子里公开的秘密。她不是娘亲生的,而是爹在劫道时捡来回的。她的来历,爹娘倒是从来没有瞒过她。瞒也没用,她生得同爹娘半点也不相像,换作谁也不相信,她是爹娘亲生的。
那么,她的亲生爹娘在哪呢?谁也不知道,或许爹娘也不知道。寨里的人天天干着刀口舔血的营生,都心大,谁有功夫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紫妍也猜过,也许亲生爹娘被劫时反抗,被爹一刀砍了。那又怎样?响马杀人劫财是常有的事。总之,那么多年来,爹娘没有亏待过她,她也很满足了。
这时,有个男子推门进来。紫妍定睛一看,是她亲弟。弟弟小她好几岁,是娘亲生的,也都长大成人,快到娶亲年纪了。只见他坐到餐桌前来,娘盛了碗饭,只是爹盯着,弟弟也不敢先吃,他还得等他姐夫来呢。
想到她这个弟弟,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操心。这年头,哪有人家愿意让姑娘嫁上山寨?过两年,还得给弟弟寻找个好人家,下山去干点踏实的营生吧。
这时,又有一人推门进来了。紫妍转头一望,只见这人一身粗袍,长身玉立,剑眉星眸,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宝哥哥。宝哥哥扫视屋内,见到她,笑了,拱手道,“娘子先到了,为夫这厢有礼。”
紫妍含笑回礼,她依稀记起,自己同宝哥哥成亲已经有一年多了。还记得,拜堂那天好热闹,来了很多人。废话,她爹是周围数十里赫赫有名的山大王,山大王嫁女,别人敢不给点薄面么?洞房那晚,哥哥很乱来,但她的心是欢喜的。因为她天天期盼的宝哥哥,时隔十年也没有忘记,来娶她过门。
成亲后,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自己平日操持家务,闲时练练拳。哥哥日日吟诗作对,倒也琴瑟和谐,好不快活。而自己的肚子,如同大家期盼那样,一天天大起来。要是这样的快活日子,能永远这么下去,就好了。她忽然这么暗暗想道。
“娘子,昨夜睡得可好?”宝哥哥望着她,殷切地问候道。
睡得好不,你不是一清二楚吗?还不是你,弄得我睡不踏实。紫妍心想,但也不好扫他脸,便点头道,“嗯,还好。对了,我们这孩儿叫什么名,哥哥可有打算?”
宝哥哥一听,望向她爹,问道,“阿爹可有高见?”
爹摇头道,“我只会劫道,不像你会舞文弄墨,还是你来吧。”
宝哥哥于是摇头晃脑地念到,“天地有理路自直,云想衣裳花想容。以为夫的愚见,男的要理,女的要容的好。”
“孔理,孔容吗?”紫妍心想,这名字倒是不难听,于是点头附和。“可是,万一生的是龙凤胎呢?”
宝哥哥笑道,“那不就正好,儿女双全了。”
“来来来。”这时,老妈上来招呼道,“都别顾着说话了,菜都凉了。”
“好啊,开饭咯!”弟弟早就等不及了,举筷喊道。她也一同举筷,一家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吃起午饭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紫妍梦到一家人吃饭的当口,在她的身旁,孔京也睡熟了,也做了个梦。梦中,他还是前世的模样。记性好的看官,应该记得他前世不叫孔京,而叫曾仕银,是一名普通的社畜。哦不,银行职员。
在这个梦中,他的大客户陈先生没有落跑,一直都有按期还贷。而自己拿下了上亿元的大单,业绩盖过他的对手A姐,最后如愿以偿地拿到部门年度优秀,还在隔年升任了部门经理。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他如以往那样到岗上班,突然手机响了,收到个短信。发信人是,“老婆大人”。短信写着,下班8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于是,下班后,他用过晚餐,又在街上晃了一阵,7点50时,准时来到远离公司的一家咖啡厅。这里是他与地下女友约见的老地方。
为什么大费周章来这里,是因为公司人多眼杂,给同事看到不好。
8点,一袭靓丽的身影闪进门,径直坐到了曾仕银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