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之间,就过了一日。这天清晨,有手下入大营,禀报北平王道,“报~~~~~山道上的积石已经清理完毕,可以通行了。”
“好!”北平王喜道,终于到了同反贼孔京一决胜负的时候了。这时,旁边立着的罗成出列,行礼请命道:“儿臣愿为父王,领兵出征!”他昨天中了孔京的埋伏,吃了败仗,心里正窝火着呢,恨不得带队杀上山去,将反贼碎尸万段,一雪前耻。
爱子这点小心思,北平王当然知道,于是点头道,“允!准你点兵三万。不过,记得带上岑军师。”他这是护子心切,怕儿子又中了反贼的计,有个上年纪的军师跟着,总是好的。说着,他从案上拔起一只令箭,扔给罗成。罗成接过,行礼,转身出营,背后跟着新来的岑军师
另一边,在山寨里,孔京也正接到手下信报。“报~~~~~官兵,官兵又打上来了!这次,好像比上次还多人!”孔京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么?他掐指一算,今天是官兵围山的第二十六天,离他给众人许下的三十天之约,还早。至于门口那点落石,他本来就不指望能挡住官兵多久。
终于到了,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他从大王席上站起来,一挥手,道:“走!咱们会会官兵去!”于是,众人跟着他出门,很快就来到山寨门口,只见来的官兵明显比上次更多了,山道上远远望去,黑压压地一大片,令人触目心惊。
幸好,孔京是有防备的,从上次征讨军来过后,这一个多月来,他吩咐手下一直在大兴土木,加固寨门。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时间,这寨门焕然一新。虽然远远不及函谷关那样依托天险建起的雄关那样坚固,但是孔京验收过,还是能战上一战的。现在最令他忧心的,是他手下人实在太少了,只有千把人,同眼前黑压压,漫山遍野的征讨军根本没得比。
孔京带队,来到寨门上方的塔楼,只见眼前的征讨军派一队盾兵开路,人人手持一人多高的大盾,小心翼翼地推进,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好像防着他随时可能使出的陷阱。队伍中间,岑军师远望寨门,点头微笑。这里,本来是他应该来的地方。可惜,反贼太过狡诈,令他跟随的大军还没上山,就死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罗少保听自己的建言,步步为营,他倒想看看反贼还能使什么诡计。不过,他又料错了。古代兵法上说,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变幻莫测。这次,孔京还真没打算使什么计谋。不对,他的计谋还留在后面呢,今天还用不上。
转眼间,征讨军就杀到了寨门前,孔京可以望见,那银盔银甲的罗成也冲在前列。这回,罗成也不叫阵了。两次交手,他也看出孔京打算死硬到底,不可能投降。而他两次都被孔京的计谋弄下马来,这次干脆不骑马了。反正跟着盾兵推进,骑马也没用。
一到寨门口,他就指挥道,“云梯!上云梯!”后队接令,人传人,很快就送了预备好的多条云梯上来,搭在门楼上。话说这木制的寨门,毕竟不如石头垒成的关卡那样坚固,更不可能建多高,顶多也就六七米罢了,轻易被云梯搭上了,几队官兵接连从梯上攀爬而上。
这一幕被孔京看在眼里,只见他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瞪着身后的手下们,大声道,“官兵上来了,我们怎么办?!”手下数百人,纷纷高举手里的兵刃,大喊道,“杀!杀!杀!”然后,孔京手一挥,剑指官兵,大喝道:“弟兄们,替天行道的时候,到了!”一声号令,手下们高举兵刃,如同下山猛虎般向云梯上的官兵冲去。爬上门楼的官兵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于是两军相接,乒乒乓乓的打起兵刃战来。转眼之间,楼面上就倒下几十具尸首。
孔京带着一队人马,冲向左翼门楼,紫妍和仕信紧紧跟在他旁边。至于右翼,是一名壮硕猛汉带队。只见他使一把开山大斧,往门楼上一站,威风凛凛,如同传说中的猛张飞转世。只听他对着面前的官兵爆喝一声,声如惊雷炸响,震得人人耳朵生疼。
“天生的兵狗,有种的,都来陪你爷爷程咬金玩玩!”
程咬金这些年来东躲西藏,受够了官兵的气,早就想大开杀戒了。只见他冲入官兵群中,抡起手里的大斧,一斧几个,中招的人如同玩具一般,被他从门楼上打飞出去。三板斧使完了,他就随手乱砍,反正这些兵卒们都不会什么武艺,也都不敢同他拼力气。被他这么一顿乱砍,右翼爬上门楼的上百官兵,全都傻了眼,拿他无可奈何。
在他的身后,跟着个冷面中年人,使一双判官笔,对着官兵,逢人就戳。转眼间,周围十几人都被他戳瞎了眼,哭嚎喊疼声震天,比掉了脑袋还可怕。这人正是,江湖人称铁面判官的尤俊达。早二十年前,他也曾经是一方豪强,手上功夫自然不弱,哪里会把眼前这些兵卒放在眼里。至于他为什么上阵杀敌,道理很简单。所谓,唇亡齿寒,他在这个山寨又吃了好多天的白饭,总不好袖手旁观。而且,万一孔京完了,他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从官兵的重重包围里逃出去?所以,对付官兵,他自然要出力。
这一切,都在孔京的计划中,转眼间他就冲到了左翼门楼,挥舞手里的长剑,对着面前的一名兵卒就是一招“举案齐眉”。对方如同木桩一样,被他刺中喉咙,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一头栽倒在门楼上,鲜血如同流水般从喉头伤口涌出,转眼间就断了气。
这时,孔京缩回手,只见手里的长剑的剑尖,已经被血染红,正一滴滴地滴落。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就跟大姑娘上轿一样,难免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废话,前世他是守法公民,今生他是纨绔公子,别说人了,就连鸡,他都没杀过。如今,要问他有什么感觉的话,他肯定会说,没感觉,也就这样。
是的,不是他生性冷血,而是自从他转世到这个世界,决定在造反的路上走到底时,就料到自己迟到会有杀敌的一天。另外,前世他中风后植物人了,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他那么多上司、同事和客户,亲友什么的,加起来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人了。这些人里,又有谁在意过他的死活?既然没人在意,那他又何必自作多情,在意别人的死活?
这时候,他望着眼前的死尸,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心里反倒有点平静。这时,旁边冲上来几个官兵,对着他举枪就刺。孔京正想躲闪,只见旁边冲出两女,左边是老婆,右边是盈盈。盈盈舞个剑花,砍翻一个官兵,吓得旁人连连后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头回杀人,反正这丫头出手很快,倒是没有寻常姑娘的犹豫。或许因为自幼习武,又或许是以前同人动过手,知道刀剑无眼,不容留情的道理。反正这个娇俏的姑娘,在敌人看来,只是个会使剑的煞星罢了。
盈盈瞅了眼孔京,喝到,“姐夫,小心!你不会武,别冲前面,到我身后来!”孔京倒是不甘心被这丫头保护,他男人大丈夫的自尊心又来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就见到一员银盔银甲的小将,从云梯上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