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杨唯脸色古怪,并不清楚旺财常在发小面前说的那句,老爹临终前的遗言,所以不太明白白云楼的捧腹大笑。
但不妨碍他也跟着笑了一声。
人家父亲给孩子的遗泽,不是财产,就是声望之类,这位周兄老爹,是在青楼里留下的薄幸名?
杨唯竖起拇指,父子同走一条水道,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旺财一脸呆滞,瞥一眼白云楼,脸红到了耳根,实在尴尬,心里估计是把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全家问候一遍。
那位三十多尚且风韵犹存的美妇,依在旺财身边,胸前二两肥腻白肉夹住旺财胳膊,嗤嗤一笑,要往房间里拉。
白云楼笑得更欢了,但是没笑多久,转头听到一人喊他。
“呦呵,云楼、旺财,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这人三十来岁,蓄着络腮胡子,身材精壮,是他们的街坊邻居,本是禽民,不过今日看那一袭打手穿着,应该是在惊鸿歌楼兼职当差。
养家糊口嘛,不寒碜。
“老、老高!”
白云楼笑容凝在了脸上,逛青楼的,最怕遇到熟人。
他和老高原本不熟。
只是近来混迹雾泽,人脉渐广,多多少少认识了几个禽民。
年龄大的、小的,没个不健谈的,一起在雾泽里某个山头望着雾海吃顿午饭,胡天海吹一番,关系也就熟络了些。
雾泽民风总体剽悍,有点‘多有慷慨悲歌之士’的意思,对于禽民更是如此。
白云楼再不经意间露出两手弋射箭术,不会有人把他当作小辈对待。
倒是旺财,他家可和老高是世交了。
老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迅速过去,勾来周旺财的肩膀,声如洪雷,斥道:
“云楼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旺财你个兔崽子,小小年级不学好,毛没长齐,居然还想嫖妓!”
老高明鉴!
瞧瞧,咱这风评,白云楼笑了笑,看到旺财一脸吃瘪,立刻凑近老高,帮着解释,“高叔,高叔,误会,误会!”
接着,他小声地讲了前因后果。
毕竟他白云楼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高应瞄了一眼杨唯,点了点头,摆摆手道:“那你们俩,趁早回家去吧。”
白云楼朝着杨唯拱拱手,眨了眨眼,“杨兄,既然把你带来,那我二人,便先走一步了。”
杨唯一脸遗憾,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说道:“白兄,今日不能一同拎枪上阵,实乃平生憾事。
下次杨某做东,咱换个地,定要好生耍耍!”
来这路上,白云楼大致了解了杨唯,原是雾泽郡本地人,不过似乎他家长辈是大易的官儿,因此之前一直待在外地。
从杨唯兄出手,即知他的家境富裕,是要考道院的,五禽戏的修炼快人一步,早到鸟式。
白云楼笑了笑,对这位好说话,有点不着调的同窗,报以极大好感,“好说,好说。”
至于一起拎枪上阵,那大可不必了。
大城市来的人,果然风气奔放啊。
眼见旺财要走,那位美妇依依不舍,交颈说了什么,又照旺财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大胭脂印记,拿着手帕,挥手作别。
啧啧,白云楼觉得旺财兄,要把持不住了,转过头来,会不会悄悄背着人找这大娘?
离开了青楼,旺财一脸憨笑,似乎还在回味滋味。
白云楼翻翻白眼,“瞅你那点出息,赶快把你脸上擦掉。
否则回家你娘非得把你腿打瘸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