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抿了一口茶,斜眼睨着沈言,说道:“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出去,别打扰咱休息。”
沈言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王振,忍不住说道:“外甥还有话要问表舅,前几月那封信……”
“你说的是瓦剌朝贡一事?”,王振冷笑道:“前些年那瓦剌太师还是什么劳什子脱脱不花,倒还懂点事儿,知道来咱大明要孝敬孝敬咱,这几年呐,来朝贡的人越来越多,可这孝敬却越来越少,你说,咱该不该停了这朝贡?”
沈言忙道:“可是,若贸然停了朝贡,安知那太师也先会不会气急败坏之下,前来挑衅我大明?”
“他敢?”,王振猛地睁大双眼,怒道:“若是没有咱大明扶持,他也先何来的本钱当这个太师?别以为咱不知兵,就凭如今瓦剌的实力,想来攻咱们大明?哼,痴人说梦!”
沈言刚想再说什么,便被王振摆摆手直接打断,“行啦行啦,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个什么?出去出去,咱要休息了。”
说罢,王振便站起身子,朝里面的房间走去,沈言无奈,只好对王振施了一礼,缓缓退出书房。
“别忘了明日辰时,宫门外候着。”
临走前,王振的声音又远远传来,沈言冲着王振的方向大声说道:“外甥省得。”
“诶,沈公子出来啦,咱可候着你多时啦!”
沈言刚刚出门,牛公公便贱兮兮第凑了上来,腆着笑说道。
沈言嫌弃地看了一眼牛公公,心道:“这老东西怎么还在这?”
“牛公公,还有何事啊?”沈言瞥着牛公公问道。
牛公公笑道:“咱还能有什么事儿,这不是两日未见沈公子,咱这心里啊,也是想念得紧……”
沈言伸手止住牛公公的话,说道:“打住打住,牛公公啊,咱都是老熟人了,有话就说明他,别来这套。”
牛公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停顿片刻,说道:“那个……咱就是想问问沈公子,什么时候能让咱回宫啊?咱这心里呐,急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沈言拍着牛公公的肩膀,沉声说道:“放心,牛公公,我还未向表舅提起,但肯定能让牛公公回宫的,牛公公尽管睡。”
“但是……但是什么时候啊?诶,沈公子,等等咱,等等咱!”
沈言快步走到那匹红鬃马前,提绳上马,勒着马缰说道:“牛公公不必远送,我这便走了。”
说罢,沈言便策马离去,牛公公在后面不停地挥手,喊道:“沈公子,沈公子你去哪啊?带上咱一块吧!”
望着沈言骑马远去的背影,牛公公一脸便秘样地驻足原地,久久不曾离去,就像一个久居深闺的怨妇,真是闻者伤心,看者落泪。
冯妙蓁的医馆离着王府不远,不一会儿,沈言便到了医馆门前,翻身下马,拴好马绳。刚进去,便看到芸芸睡眼惺忪地坐在药柜前,百无聊赖地用手支着脸庞,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
沈言轻咳了两声,芸芸闻声看去,小脸上顿时浮出惊喜之色,起身大喊道:“沈言?我和妙蓁姐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