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见面,气氛瞬间凝固。
江进酒身上裹着纱布,宛若从地底爬来的行尸,若不是脸庞无碍,瞳孔清明,定然会被当做邪祟看待。
鱼娃身挂各类麻袋、肉食,手上拎着同等身高的木人桩,其上把手横立,幸亏屋内燃有火烛,要是放在黑暗当中,跟形态怪异的妖魔无异。
最终,江进酒率先反应过来,伸出绑有纱布的手臂,拿下各类肉食麻袋。
这全都是鱼娃购买过来的家当,光是白米就有十余种,加上肉食,刚刚接近便能闻到异香。
“怎么弄成这样了?”
鱼娃顺带手将木人桩放下,目光关切的问道。
“跟水鬼打了一架,没打赢。”江进酒讪笑道,丝毫不觉得丢人,反而拿出将近一半的东西,堆放到屋内。
他抬头,望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卫长青,笑呵呵说道:“卫大夫,这些东西送予您,等我伤势好了,再将钱财拿过来。”
鱼娃原本以为,江进酒只是来这里讨要些许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未曾料到伤势竟然这般严重,见其这样,赶忙从怀中掏出钱袋,拿出几粒碎银放于桌面。
“卫大夫,您看这些够不够,要是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取。”
鱼娃正色道,丝毫不心疼钱财。
他是家中独苗,老爹又是清河县城鱼行管事,自然不缺这些银两。
当下紧要事情,还是补上诊金,免得兄弟受苦。
“东西留下,碎银拿回去吧。”卫长青挥手道,表情平静,内心无奈。
这种事情最怕有人插手,若是相互推诿,争论不休更是麻烦,应当直接了当说清,省得清净。
江进酒本意也不想让鱼娃替自己出钱,正欲回绝之时,便听见卫长青出言,当即明白过来对方用意,直接将碎银塞入鱼娃怀中。
“听卫大夫的,你别插手了。”
江进酒拍打着鱼娃宽阔结识的胸膛,不等对方开口,便拉着其朝外走去,口中还不停道:“卫大夫,我们俩出去说。”
“把木人桩也带出去,放在屋里挡视线。”
卫长青说出一句,看也不看墙边粮食肉类,转身去厨房煮药。
江进酒再次返回,拎着木人桩离开。
这东西看似不重,其实是由实铁打造,加之受了伤,光是抬起来便气喘吁吁,浑身酸疼。
鱼娃见状赶忙伸手接下,放于院内才问道:“为啥不让我给钱。”
“卫大夫最喜清净,你要是给了,我肯定会拒绝,到时候相互推诿争论,岂不扰人。”
江进酒摇摇头,并叮嘱道:
“这件事就按我说的来,别想着偷偷把钱给了。”
“可是你哪来的钱……”鱼娃情急道,撞见青年严肃目光,顿然没了下文。
“没钱可以赚,杀了水鬼找官府领赏,钱不就来了。”
江进酒眸子亮起光泽,说出心中计划。
他在水魅妇那里吃了亏,怎可能善罢甘休。
待到伤势痊愈,定要上门寻仇。
这段时日水妖之祸愈演愈烈,衙门当中焦头烂额,能为其分担压力,灭杀水妖手下,自是大功一件。
虽不能根除水妖之祸,但消灭其羽翼,也能间接削弱力量。
“你还真想得出来。”鱼娃嘟囔道,喉咙接连滚动,终是没再说出其他打击人的话来。
自从兄弟让带来木人桩,他便明白对方肯定在习武炼体,为成为修门修者做准备。
如今听闻打算,虽心存担忧,但也知无力阻止,只能另辟蹊径,讲起其他:
“你所练拳法是何?”
江进酒没有直言说出名字,《浪花拳》终是小拳种,说出只会引来担忧。
他准备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江进酒双足站定,起势开桩,摆出拳谱当中提及的二字钳羊马,对准木人桩问手摊打,后又拦打圈打。
皮肉骨骼与铁实铁相互碰撞,声响接连不断,几息间便打完一组拳。
可惜的是,江进酒此时乃受伤之躯,气血虚浮,拳脚失了大半力道,虽体态无恙,但总归没有杀伤。
鱼娃看的连连摇头,拦住对方,摆正木人桩,劈手落去,实铁桩面顿时留下一抹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