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德尔一道框跃之术,手舞足蹈,光秃秃的擂台一瞬间生长出一片花草密林来,鸟语花香,众人甚至能闻到花的香气,一个个惊为天人,把幻觉变成实境,这怎么可能?
佛格斯面上并无丝毫意外,只看他双手结印,口中呢喃不休,不到片刻,便有一阵狂蜂不知从何处飞来,那狂蜂并不停留在芳香的花朵上面,尽是一个劲的冲向森德尔。
森德尔也不慌张,任由一群狂蜂爬满身体,手中脚上动作不停,只跳过整个擂台,如同在散步一般,不料擂台上忽而升起一道火墙。
在众人的眼睛下,森德尔像是在那火墙处吃了亏,但使出的依然是框跃一层的巫术,那火墙上的火焰渐渐的暗了下来,即刻熄灭。
这二人才擂台之上的斗巫可谓是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对巫术的把控能力。
台下众人看着他二人巫术,一个个暗中惊叹,又是嫉妒就是羡慕,更有不能置信的,看着二人的比试越来越激烈。
只看那佛格斯口中大喝一声“起!”,周围一切物体,木桩,旗帜、桌椅、甚至地面,都涌起白茫茫的雾气。
大长老的席位上不知是谁不能置信的站了起来,“这……这是引灵术,能够将已无灵魂的东西生生逼出灵魂来,佛格斯年纪虽小,却已到了引灵一层的巅峰啊,纵使我等,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啊!”
一旁的大巫师默默呢喃道,“不愧是巫师首领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观战众人更自惊诧,均道以佛格斯的修为,足可与大巫师比肩,用来参加巫师比试,真是大材小用了,看来一路看好的森德尔怕是再无胜利的希望了。
佛格斯已修炼到引灵一层,森德尔也万没想到,他曾经听柯克说过,巫术打破自然规律,为天道所不容,后因其用在守护王室,造福百姓,才代代相传下来,然过于凶险,练巫术者,十有**,被自己的巫术吞噬,死状惨烈。
要想学好巫术,需从最低一层的祝祭开始,万不可急功近利,一个大意,就可能人神具毁,寻常人若要打好这第一层的基础,资质好些的须得四到五年,资质差些的,总要到十年甚至更多。
当然,森德尔深知自己身为一个没有继承幻灵术的灵者,虽有身灭危险,但是自然学的比旁人快些。
然这佛格斯却不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便将巫术修炼的引灵巅峰,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
不过佛格斯此举正合森德尔心意,眼见那层层死灵朝着他涌过来,森德尔并不闪躲。
森德尔不欲还手,他只想毫不引人注目的进入王宫的巫师队伍中。
受些小伤,很自然的输了比试,也就是了。
眼看着那些死灵近了,近了。
不对!
森德尔心中一惊。
这些死灵此刻已不仅有那些桌子、旗帜之类,更有凶恶的冤魂,外面的死灵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风暴,凶恶的冤魂被锁在里面,在场除了比试的二人,无人能够看到。
这些冤魂一旦过来,森德尔若是不反抗,便会立刻吸尽他的阳气,教他就此丧生。
佛格斯看着森德尔,眼中露出邪异的光芒,嘴角是缓缓扬起,如同在凝视一只蝼蚁。
不,这不是佛格斯!
就从这一个瞬间,森德尔便感受到,佛格斯的巫术已不再停留在引灵一层,这已是招物了,巫术第五层!只差一层就能到达天巫境界!而从古至今,除了北国巫族的祖师,阿西娜,无人达到过天巫一层。
不知那又是一种如何强大的力量。
冤魂一个叠着一个,虚有的灵魂隐藏在外面的死灵风暴中,在慢慢凝聚成实体。
这不是佛格斯,绝对不是!
这些天来,北国的巫师们森德尔几乎全都见过,他们之中最强的也在引灵层面,至于招物,那是绝无可能。
那么如今他面前的这个佛格斯,灵识在被谁控制?
招物,招物……已己身之神识控制他物之言行……便是招物!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此局已不是输赢之战。
而是生死之战!
电光火石之间,森德尔身形闪现开去。
只见他双手在不同的位置结下十二道大印,那十二道大印陡然一亮,便结做光环,狂风巨浪一般,发出一阵呼啸,冤魂被吸入其中,数不胜数。
二人被外层的死灵托举着,飞升上空,不知名的呻吟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痛苦,似欢乐,似忧愁,似怅然。
森德尔的脑中突然出现一种细微的声音,从同一只雪蛾在耳边、在脑中嗡嗡作响,紧接着,一堆雪蛾从他的七孔中飞出,刹那间,森德尔的鼻孔、嘴角、耳朵均流出鲜红的血液,雪蛾蚀烂了他的五脏,连他的眼睛已是血红一片,看不清前路,森德尔闭上眼睛,竖起双耳,仔细聆听着。
忽听后面一声振响。
四面八方都喧嚣起来。
像是谁在呢喃,不知说着些什么。
更大一波的雪蛾和冤魂飞过来。
森德尔侧身躲过,然他感到此刻头晕目眩,不能自已。
不好!要被控制神识了!
森德尔一手抹掉眼中的血,视线清明了些。
佛格斯飘在前方,毫发无损,双眼空洞而冷漠,仍是看待一个蝼蚁一般。他朝着森德尔飘过来,近了,更近。
佛格斯伸出一掌,那掌中带着一道骇人巨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