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祁少丹低声咆哮着,这是朱文玉有生以来从未见到的,就算是郑和下西洋船队首次抵达马林迪,也就是他们嘴里的麻林国时也未曾有的。
朱文玉也有些害怕了,他知道如果他还犟嘴的话,肯定会禁足的。
“其实,我这中国话也不是向林海旺学的”
“什么?那是谁?!”
“父亲,这几日我做了一个梦”
“我问你到底是谁教你的!”
“父亲,您也不想想,林海旺一口福建话,而我刚才所说的可是正宗南京官话”
“南京官话”四字是用汉语说出来的,祁少丹听了既愤怒又有些怅惘,一时竟呆在那里。
半晌,祁少丹终于回过神来。
“贾斯伯,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一个人的魂魄陡然进入我体内,我顿时就学会了”
祁少丹大惊失色,赶紧看了看左右,然后正色道:“贾斯伯,莫要说谎了,为父年纪大了,可受不了惊吓”
朱文玉也正色道:“孩儿并未说谎,这几日,一个叫做朱文奎的人反复进入我的梦乡......”
他干脆用南京官话说了起来,没想到祁少丹一听“朱文奎”三字脸色白的更加厉害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打断朱文玉。
“按照他的说法,他今年十九岁,是南京城外一名船夫,而在十多年前他可是南京皇宫里的太子,在一场举世皆惊的变故中,他父亲带着他通过密道逃到外面”
“当时他年纪还小,啼哭不已,他父亲只得将其放在野外,后来他被一户渔民收留,长大后便成了一名渔民”
“就在这几日,此人得了重病,不省人事,其魂魄便来到了这里,最后附在孩儿身上,他的记忆、话语我便都会了”
朱文玉显然在说谎,不过自从他觉醒后,便陡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阿卜杜拉在与父亲说话时突然冒出一句‘陛下’,当时我还不懂汉语,自然不明所以,但这件事就发生在郑和下西洋船队首次停靠马林迪港时,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他,我的父亲,就是建文帝朱允炆,朱文奎是跟着他一起逃出去的长子,当时只有六岁,作为朱家后裔,还是建文帝后裔,这段历史我还是记得的”
此话一出,祁少丹顿时相信了。
“这段秘辛整个马林迪只有自己、叶大伴知晓,连杨应能都不知晓,叶大伴一向忠心耿耿,口风极严,显然是不会向玉儿透露的,而往来泉州--马林迪的商船玉儿又极少接触,不可能获得这样的秘辛”
朱文玉,就是祁少丹,不不不,就是朱允炆为他在东非马林迪的儿子取的汉名,原本是想在他十五岁那年公开的,没想到十年前郑和船队开始下西洋了,他顿时警觉起来,便不准备告诉他了。
“难道这就是天数?”
祁少丹怔怔地看着窗外。
他之所以以“祁”为姓,自然是因为朱姓有两个来援,一个来源于祁姓,据说是舜帝儿子丹朱的后代,还有一个来源则是周文王的祖父少父,将其结合起来便成了现在的汉名。
半晌,他恢复了平静。
“那朱文奎有没有说你叫什么?有什么结果?”
“有,他说按照父皇之前的排列,我应该叫做朱文玉,结果什么的他倒没说,只说了四个字就消失了”
“那四个字?”
“龙腾海外”
“龙腾海外?”,祁少丹仔细捉摸着这四个字,半晌没有出声。
“他有没有说要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