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非为求死,只望被爱。(1 / 2)太虚游首页

这引魂汤除了牵引二人魂魄之外,对于阻挡元神夺舍亦有不小的功效。

因之衣容和人魔对于久不能将李太虚的肉身夺下也并未如何出奇。

李太虚虽是有所怀疑,可在心中还是更偏向于“五十”。

毕竟眼前之人的音容笑貌都与五十如出一辙,只不过性格有些古怪罢了。

加之自己身体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来,相较之下,还是熟悉的面容更让他觉得心安一些。

李太虚迟疑一阵,终于接过药碗仰头“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死吧死吧,这该死的露沁儿,给老夫找的什么鬼灵体,一整个榆木疙瘩…”

可以想象到此时人魔元神若然有表情的话,大概便是一个泼妇骂街的样子吧。

“唉,也不知楚风被他老祖捉回玄通观会被如何处置…”

李母看着李太虚被邪气侵体,服下药汤后兀自又想起楚风来。

“他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哼…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没准那群妖道很快就要向我们动手了…”

“五十”不屑地冷哼一声,那种狠辣狡黠的神情让李母也有些不适应。

这孩子从前还温文尔雅的,怎么回来后开了口,越发显得骄横无礼了?

好在她自称为妖,却并不害人,还帮助我们解了围。

但若真如她所言,玄通观都是妖道,欲要图谋我儿肉身,那可如何是好?

舍下这片幸幸苦苦打下的家业,李母是万万不能的,也只有倚仗着“五十”在此苟延残喘了。

可日子太平了没多久,这天突然又闯来了两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

这两人一进门便大声囔道:“谁是李太虚?”

云来客栈内仅有的几位客人见来者不善,也纷纷靠墙而逃。

经历过两次打砸后的小店本就奄奄一息,这二人一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了,不禁让李母又惊又怒。

“你们可都是玄门正道,怎么尽干些强盗行径?

客人都给吓跑了,还让不让我们普通百姓过活?”

李太虚听得有人叫唤,忙自后厨出来一看,发觉二人似乎不大对劲。

以前听楚风讲过,玄通观的道士大抵可分三类。

最末的弟子为外门,他们不配备法器,多在观内外做些杂活营生,虽有挂名,然无实际修行资格。

再好一等的便如楚风这般的内门弟子,法器基本都是桃木剑。

一般认为,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纳福、招财等作用。

在制作上,通常取天然桃木,纯手工雕刻,以剑柄所刻动物图样来区分入门顺序。

譬如飞禽走兽为初阶弟子,深海鱼鳖为中阶弟子,雕龙画凤则是大弟子了。

楚风正是以双龙绕柱的桃木剑作为修道法器的。

再上者便是各门首席弟子了,他们通常配备的则是拂尘,拂尘寓意去除烦恼。

本为佛教器物,后来拂尘演变为道场中的一种法器,然后由道人将其又演变成兵器,属软兵器之类。

成为道场中经常使用的一件法器。

是以那日前来问罪楚风的黄袍道士,背插拂尘,亦能看出他身份不低。

当然五行庚金之中的白金首席弟子阳澈仍旧是以剑为主。

一些不愿彰显身份,为人低调的首席弟子也喜欢以桃木剑作为随身法器。

再上便是五行长老了,他们除了那白金长老修为在元婴后期之外,其余四人俱是化神期高手。

这阶段的修士便不再以法器作为修为高低的评断。

就像武道高手,往往那些大宗师级别的人物,通常都不再配备武器,在他们眼里,落叶飞花皆可为剑一样。

只有莽汉才会倚仗着巨大的利刃来增加底气。

而目下此二人居然手持明晃晃的短剑,显得很业余和仓促。

李太虚的第一反应便是疑惑和不详之兆。

果然,当先一人语气不善道:“少废话,这儿打今天起被我们玄通观征用了,不想死的赶快滚。

哪个是李太虚,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莫名其妙的来人,李母自是来气,正要上前理论,李太虚抢道:“在下正是,不知两位道长…”

话未说完,二人打量了他一眼,确认无疑后,一左一右,直接架起他便要往外走。

这是抢人来了,李母想起“五十”说这些妖道图谋李太虚的肉身,于是赶紧唤了李父一同出来制止。

边拉边拽道:“没有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大抢活人…快来人啊…”

她这一喊,陆陆续续跑来了许多的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地讨论着什么。

好巧不巧,那“五十”偏偏刚刚出门,又或者说本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那两位道士被李父李母各拽一边,李母痛恨之余,还在那道士手上直接咬了一口。

两位青衣道士眼见围观百姓越来越多,情急之下不禁恼道:“你们这是找死…”

他们显是不想耽搁时间,倏地拔出短剑,毫不犹豫地向二人“噗嗤”刺了出去。

殷红的鲜血霎时间自李父李母的胸口处透出。

二人直张大了双眼,怎也不料他们竟会如此手辣。

口还未合,便身子一软,齐齐向后倒去。

围观百姓们一片哗然,惊得四散而逃,深恐惹祸上身。

李太虚亦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傻了。

木讷地怔在原地,像个木人一般,被两位道士,一左一右架着离开了云来客栈。

变故来得突兀至极,让李太虚无所适从。

自此而后,他便再也没有那个时常在自己耳边抱怨责骂的父母了。

自此而后,他获得了内心中所向往的,无拘无束的自由了。

可他内心却突然空落落的,像是一叶解缚的孤舟,失去了家的停泊港湾后,在大海中无魂飘荡一般。

无凭若风中柳絮,任其吹去世间的任何地方。

那种莫名的天地孤寂感一下子泉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