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雪地上,会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陈得意很喜欢这种声音,每当地上有厚厚积雪的时候,他总是会去踩没有人踩过的积雪。
这些年来他改变了很多,但这却是他为数不多没有改变的习惯。
当双脚踩在没有人踩过的雪地时,陈得意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仿佛时间倒流了一般。
那个时候他的左手抓着父亲的手,右手扣着母亲的手,三人在雪地上散步,留下一片片脚印。
他的脑海浮现了欢声笑语,虽然已很久很久,却是那么的清晰。
他的脑海中还浮现出了狗叫。
他记得那是一条通体黝黑的狗,他给这个狗起名小黑。
当初父母病死,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小黑也跟着他一同走了。可是天太冷太冷了,小黑竟在雪地中冻死了。
他很少流泪,可那一天却又一次流泪。
父亲、母亲、小黑。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与物都已离开而去,但他却活了下来。
陈得意总是会忍不住抬头询问老天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以前的答案是报仇。
他要将霸占自己家产的人全部杀死。
等报仇以后,他又一次问自己活下来是为什么呢?
这個时候上天没有给他答案,但父母的一些话在耳畔却时不时响起。
每每想到这些话,他便有了活下来的动力。
可是,陈得意总是忍不住想,自己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早已死去了?
怎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陈得意在一株柳树前停下。
他望着这颗光秃秃的柳树,看的有些入神。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注意到了丁白云。
陈得意转过身来,对丁白云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做过,但却很想试一试,你能不能帮我?”
丁白云断然道:“不能。”
她跟在陈得意身后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是那么孤独,那么苍凉,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生出了强烈的好奇以及淡淡的同情。
可当这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她无比戒备。
丁白云只觉得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和说话的时候是两种人。
女人都是喜欢幻想的。
丁白云忍不住在想,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与悲伤才会变成这样?
陈得意在树下坐了下来,微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丁白云冷笑。
陈得意靠着大树,笑的更愉快,道:“我有过很多女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鱼水之欢!不过却从未在冰天雪地中做过这种事,听说男人在冰天雪地中的时候,那东西根本硬不起来,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在我身上是不是适用。”
丁白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她毕竟也是聪明人,还是反应过来了。
她怒道:“你这个无耻之徒。”
呛的一声,丁白云拔出剑,便要向前刺出,教训这个混蛋。
只不过才走了两步,便停下。
她猛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是这混蛋的对手,上去就是自取其辱。
陈得意笑了,觉得这女子这一刻实在很可爱。
丁白云脸都红了,眼中充满了怒火,陈得意的笑声在她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陈得意笑声听声,微笑道:“很好,你已懂得用脑子,刚才你若冲上来,就是投怀送抱,我一定毫不客气拿你验证那件事。”
嗖的一声。
丁白云退了三四丈。
她冲着陈得意大骂。
陈得意静静听着,没有任何发火,但没过多久却道:“你该走了。”
丁白云立马止住骂声,乖乖走了。
她担心自己不走,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