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敦汉开怀大笑:“我且问你,如何带兵?”
“学生按照兵书所学,知晓三件事,公正严明,严肃军纪,保障后勤,就算不会大胜,但也不会大败。”
曾国荃立马明白这是考较了,思量一番即道。
“那你觉得缺哪一门最合适?”
“大王,缺任何一门怕是很难打胜仗了。”曾国荃心中不解。
“如果缺辎重后勤呢?”
“那就只能以掳掠为生,军纪就难以维持,将帅也会被部下裹挟,成为賊军,如崇祯末年的左良玉部,官、民、賊皆恨之。”
“若是以屠城为诱,倒是勉强可驱使打胜仗,但天下哪有打不完的仗?一旦战事停歇,或者将士饱食,那么此军就会一触即溃了。”
朱敦汉默然。
这或许就是湘军凋零,而淮军崛起的原因吧!
俩人又交谈了一番,朱敦汉对其颇为满意,立马授予其先锋将军的职位,领兵五百。
自打要之藩后,他不止是尊称换了,也能光明正大的招募文臣武将,完全没了忌讳。
曾国荃满意而归,而朱敦汉也很满意。
毋庸置疑,能够青史留名的人物没有一个简单的,他觉察出来曾国荃是个赵括似的人物。
理论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只要在经过实践,成为帅才或许困难,但作为大将却是合格的。
此时的白洋淀九河汇聚,水域极其广阔,拥有数十万亩的芦苇荡,风一吹就是芦花一片,美不胜收。
“好大的湖,好多的芦苇荡!”
数十只船只从盐河入了白洋淀,一时间颇有股龙入大海之感。
站在甲板上,聂士成看着这片鱼肥芦盛之地,忍不住激动起来。
站在他身旁,膀大腰圆、满脸彪悍气息的刘铭传,则叉着腰:“士成,这湖算什么,巢湖才是真的阔。”
“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聂士成比刘铭传小四岁,如今才二十一,他点点头,然后问道:“刘大哥,咱们以后要在这白洋淀里当盐枭吗?”
“不知道。”刘铭传黑脸一红,倒是也看不出尴尬,他也不想欺骗这个老乡兼小弟: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白洋淀可是北方盐枭大本营,不差盐城几分。”
说完,他目光转向了船队中那艘最大的旗舰,偌大的“丁”字旗已被选挂起,迎风飘扬,气势十足。
他本是合肥人,因为家贫,所以就遵从历代人的传统,贩起了私盐,旋即就被丁老六收编,成了这股两淮之间最大盐枭中的一员。
至于聂士成,他是被这群人特意挑来的,因为是老乡就编为一队。
“谁又能想到,纵横两淮的丁老六其实有千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白洋淀。”
其他人不明白为何北上,但刘铭传清楚,随着队伍越来越大,他们在两淮已经遮掩不住甚至了,只能来白洋淀继续从事这项前途无量的事业。
不过他此时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雄心壮志,而是满怀的恐惧。
盐枭几百人就够了,为何人那么多。
他深刻地怀疑,丁老六这是要造反呀!
旗舰上,代号‘丁老六’的吴年,望着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伸下懒腰,雀跃道:
“终于能够回到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