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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有哭有笑,直到很多年后,许愿都没有忘记这个烟花绚烂,无比壮观的夜晚。

她将那个没有署名的纸飞机也夹进了课本里。

没有署名的纸飞机,突然绽放的焰火,可能只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她可不是波斯猫小姐,可她还是被这短暂的灿烂感动了。

就当是给自己放的吧,许愿想。

这个夜晚太美好了,美好到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得到特殊待遇的波斯猫小姐了。

蕾丝边轻纱被微风吹得随风飘舞,像只调皮的小精灵,许愿关上窗,拉下窗幔,起身离开。

但片刻后,她又打开幔子,往窗外看了眼,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见,她叹了口气,重新放下幔子,往床边走去。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穿着南宜高中校服的男生,上下搓了搓手,将手中的灰掸了掸,这才转身离开。

“哥,咱家这烟花漂亮吧?”温炎扛着放完的烟花跟着周聿白身后,看着前方少年如白杨树般挺直的背影,他又忙加快脚步,眼里带着好奇,“哥,刚才那烟花是放给小白花看的吗?”

周聿白停下脚步,眉头轻挑,“小白花?”

“是啊,晚上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可不就像小白花吗?”

周聿白笑了下,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拉上的窗帘,“明明是只神秘的小猫。”

“啊?哥,你说神马?”他声音太小,温炎没太听清。

周聿白笑了笑,不知想到什么,少年的目光带着深意看向温炎,“有没有兴趣帮我一个忙?”

温炎眼睛亮了亮,忙将那焰火丢在地上,兴奋地看着周聿白,“哥,您可是我大哥,您柔道跆拳道样样精通吧?成绩优异长得帅,个子高,皮肤白,性格啊,也挺好,这样的大哥哪里找!您一句话,小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周聿白被他的话逗笑了,清隽漂亮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愈发迷人,他的个子很高,傲然屹立在梧桐树下,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你可真逗。”

温炎这小伙,就和他的外表一样,可爱呆萌,祖父是京北说相声的,从小温炎在祖父的耳濡目染之下,那嘴皮子可溜了。

周聿白自幼与他祖父相识,自然也听闻温炎的大名,成绩差到一塌糊涂,性子耿直,天不怕地不怕,就想在南宜市闯出点名堂,结果成了个小混混。

“你和那姑娘其实挺像。”周聿白得出结论。

“啥意思?”温炎不明所以的看着周聿白。

“心肠好。”周聿白淡漠开口。

温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他心肠好?这还是得一次有人说他心肠好,他大哥果然不是一般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本质。

有这样一种男生,他看上去吊儿郎当,满口胡言,有时候一出口,让人恨不得把他牙齿拔光,但他却有一颗柔软的心,只不过这样的少年正值叛逆期,需要有人带领他走上正道。

温炎就是这种,而这个晚上他遇上了欣赏他的伯乐。

其实温炎不太明白周聿白的意思,这位大佬太神秘,但他对这位大佬还是充满好奇,当即眨眨眼问道,“您想让我帮啥忙?”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周聿白拍拍温炎肩膀,目光如炬,压低嗓音在他耳边开始交代事情。

温炎对周聿白的名字还是有些印象的,可以说南宜市的学生大多都听说过这个成绩优异,实力非凡的学霸。

两人年纪相仿,但这大佬明显成熟稳重多了,说起话来,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温炎天不怕地不怕,从此多了个怕的人,那就是周聿白。

后来温炎改邪归正,走上正道,人家问他整天怕周聿白什么,他捂着嘴,偷偷摸摸说,“他看向你的时候,像能把你灵魂看穿,x光都做不到,但周聿白做得到。”

有人好奇,“放屁,明明周先生温文儒雅,还能说一口字正腔圆的英文,写得字也是苍劲有力,包含浓厚的人文气息。”

“呵呵,改天开庭请你来法院,见识下周检的魅力。”

“我不信。”

“你来就知道了。”

“我不信。”

“你必须信!”

......

-

当第一缕晨光照耀窗前薄纱,许愿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前的便是一顶水晶吊灯。

华丽精致。

她到现在都还有种不现实感,今天是到新学校报道第一天,许愿麻利地穿上一套蓝白色校服,简约得体,短袖长裤,更好地包容她纤细的身材。

推开木质窗户,白色窗纱随风飘荡。

几颗茂盛的梧桐树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许愿低头往梧桐树边看去,那里空无一物,但她有种异常的坚定,昨天,那个人一定在那里。

只不过他的波斯猫小姐是谁呢?

他到底是不是认错人了?

微弱的阳光照射在许愿脸上,如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心中绽放。

打开房门,许宁也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款漂亮的智能手机,正在和人打着电话,“困死我了,昨天不知道是谁放了好久烟花,吵死人了。”

许愿抓着背包的手僵了僵,抬头看对面的少女,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精致迷人的脸上满是不耐。

她看都没看许愿一眼,直接下楼,“在我前门口放就是放给我吗?你放屁。”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许愿听到这话才恍然发觉,其实许宁的书房也正对大门,说不定那绚烂多彩的烟花是为她而绽放。

高傲尊贵的波斯猫小姐,怎么可能是许愿呢......

心,瞬间沉入低谷。

许愿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她全身僵硬。

这本来就是个美丽的误会,那个纸飞机落在她窗前,可能也只是飞错了方向。

仅此而已。

这天早上,许愿匆匆吃完饭就往门口跑去,可温容不知怎的还是喊住了她,许愿回头,温容拿着瓶牛奶放进她书包,笑了笑,“鸢鸢,早上要喝牛奶哦。”

她低下头说了声“谢谢”,便慌乱地挪开视线,往外跑去。

“妈,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看看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哪有一点像我们许家人。”

许灏端着牛奶看着门口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轻嗤,“像个老鼠。”

“灏灏!注意点你的形象!”温容斜了他一眼,经过昨晚她的无心之举,温容到现在心里都慌慌的,她回头看了眼那个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眼停在门口没动的车,脸色微变,忙跑了出去。

那道纤细的身影已消失在转角。

温容敲了敲车门,问里面的司机,“小姐怎么没有上车?”

司机不解的开口,“小姐还在里面吃饭啊?”

温容皱眉,“我是说刚才那位先出门的小姐。”

“太太,我没有接到通知说今天还有位小姐啊!”

温容红唇半张,舌头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她忘记了,忘记告诉司机今天还有位小姐要坐车,也忘记告诉许愿,可以坐这辆私家车上学校。

她忘记了。

女人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空荡荡的转角,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许灏双手插在裤兜,眼睛微眯,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门口,望着慌张无措的母亲,笑着说,“妈,看见没有,连你自己都对她......”

他顿了顿,用力踢了下脚下的石子,“这么不上心,更何况我们呢?”

那石子滚动温容面前,像落到了她心里,掀起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