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清霜沉默了许久。
“所以,您为了‘相信’陪伴了您十年的荣国公主是无辜的,便把那个相信她的理由定义为‘其他人’,而现在——我就是那个‘其他人’,对吗?”
“是你和你背后的人。”青缇的眼睛在灯笼的火光下显得有些吓人。
“太子妃娘娘,我现在完全有理由认为,您和太子殿下苦恋那么多年——”清霜停顿了一下,然后义愤填膺地说:“是活该!”
青缇一怔,随后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颜色。
“您怀疑我、怀疑宁晴初、怀疑太子殿下,甚至怀疑陪伴了您十年的荣国公主!您总是怀疑别人接近您有目的,难道不是因为连您自己都早已习惯——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要有所’吗?”
青缇破天荒地有了一种心虚的感觉。“我对您的忠诚是无价的。”清霜郑重其事地说道,然后便和她的姐姐一样,扭头就走。
青缇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青缇回到鹣鲽宫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齐光台上的护城神火较往日微弱了许多。
她一进椒香殿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但她没有犹疑太久,眨了几下眼睛便拎起双耳壶为自己倒水。“不是无价的嘛,你为我无偿打工这么多年,心里一定很委屈吧,现在追上你姐姐的马车还来得及,何必为我守夜?”青缇抿了抿茶。
清霜从房顶上跳下来,出现在房门口。她像一只猫一样灵活,神秘又冶艳。
“您不应该运轻功回来,三个月正是胎相最不稳的时机。”清霜面无表情。
“啪”!青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也知道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呀!为了不惊动外人,我只能踩着红墙黄瓦回来,可危险了呢!”
“太子妃娘娘,您除了说狠话和撒娇以外,就没有别的技能了嘛?”清霜的面色有所缓解,但仍是目视前方,整个人僵直在那儿。
被看破心思的青缇有些恼怒,只能先把阴阳怪气的语调收了回去,她看似局促地转了转茶碗,说:“本宫......的确还没怎么学会信任人,你慢慢教就是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只回荡在那只瘦小的茶碗里,但清霜估摸地出来,她是在服软。
能让太子妃承认“自己错了”可不容易,就连太子殿下也都是在想方设法地维护她可怜的自尊心,但清霜不是“恋爱便无脑的太子殿下”,她自年幼时便知道一个道理:人啊,是不能太惯着的。
“您问了我那么多问题,那我也总得问一个以示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