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小厮在敲铜锣——
“来来来!曲水流觞!流杯辗转五圈,谁做的诗最优,谁就能拿走我家公子准备的大奖!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啊......”这种文人雅士互相炫耀才华的场面,欣荣向来是不喜欢的,但今日她却没能挪动步子,青缇一瞧,原来是那个奖品吸引了她。
那是一只芙蓉石蟠螭耳盖壶,通体粉红,晶莹透亮,约莫两只手合抱大小。其造型古拙敦厚,雕琢精细,盖顶雕饰着四只小蟠螭,壶身则布满了长短不一、大小相同的天然纹理,腹部则雕饰着两组对称的蟠螭和铺首衔环耳,憨态可掬,对于欣荣这种小女孩儿来说,的确是很难拒绝的小玩意儿。
“喜欢那个?”青缇转头,眼神对上了快要流口水的欣荣。欣荣连忙收敛了一下自己望眼欲穿的表情,把口水吞下去后才说:“不用了!你的才华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事上呢?”
“无伤大雅,我的才华就是用来逗你开心的。”
等了几轮后,流杯在青缇的脚边停下。
“这位刚入席的小姐,你是要作诗呢?还是要自罚三杯呢?”对面的纨绔公子调笑,以为这位小姐是好奇才来的,不然就是来找良人的......谁家大人会放任这么小这么美的两位小姐到男人堆里来呢?
水榭里有女眷,但她们都在自己的四周架了个可折叠的纱橱,像青缇和欣荣这么大胆的,的确少有。但纱橱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区别男女地位,而是为了避免曲水宴上的公子以貌取人,或用来减少心术不正者的觊觎。
“云阔烟深树,江澄水浴秋。美人何处在,明月万山头。”青缇的声音婉转,一下子就使浮躁的众人平静下来。众人皆没有想到青缇会做出这么“清新脱俗”的诗,见此,纷纷正经起来。“咚咚”,小厮击鼓两声,流杯继续飘荡。
这次被流杯挑中的公子十分倜傥,一点也不掩饰对青缇的喜爱,直接作诗示好:“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
下一位公子更是毫不脸红地自荐:“乘鹤吹笙想俊游,丑闻宫掖擅风流。身高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
水榭里只剩下了众人欲盖弥彰的咳嗽声。
下一个作诗的是一位端坐在纱橱后的小姐,她似乎对青缇一开始提出的“美人”主题很感兴趣,便作诗和道:“低声锵玉佩,举袖拂罗衣。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