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王子希羽所感受到的,在观众们却无丝毫看见,竞技场仿佛只剩下他和爷爷两人,他目视着爷爷,王血似在苏醒。
正如悍挞所愿,自身之血激励了孙子。
观众们却对悍挞的视死如归,感到厌恶排斥,甚至不愤:明明是抠门老鬼,竟然一副正义的慷慨赴死与英勇就义,搞得围观他的人才是恶贯满盈一样。
在悍挞划船到场中心,满场观众们纷纷张口正义之言。
荆晨一时听不清楚说什么,心里焦切,一定要救出羽弟,托尔斯大概会因接受邀请从而愿意放过希羽,但这一定要在解决弗加伦之后。
此时的托尔斯,尴尬还在活力十足的燥乱着他,自悍挞出囚室,托尔斯的目光几乎就没有移开过悍挞,脸阴沉着向管长挥动权杖。
场湖边多处平台上,相关人员将道道兽门打开,不一会儿,场上湖水里有密密麻麻黑影。
“他死定了,是食人鱼!”贵族席厨子利逊说,转头向自己伺候的船员们笑道:“真的惨,嘿嘿……”
场湖边缘密密麻麻的黑影向场中心汇聚,一条条奋而向目标前进食人鱼甚至跳出水面,魔鬼般的牙尖嘴利快速的一下下张合,像是今天太阳出来到现在都饿着肚子。
一处大些的平台,盖尔等壮汉拉动沉重乌黑铁链,厚重铁门逐步打开声传荡开来,门前波浪翻滚,如剖般两边分开,一条巨大黑影向亚特兰老王冲去。
荆晨认得出,是大鲨鱼!
当这条海兽跳出湖面,观众区许多惊呼。这是竞技场底牌中的底牌、王牌里的王牌,眸子有一道长疤纵横过去!十足凶恶的大鲨鱼!
托尔斯自信得弯腿坐回座上,屁股却坐在边上,险些坐空。印象里悍挞太过恐怖,现睹老当益壮,他真怕自己的海兽镇不住全场,像先前士兵一样丢人现眼给自己下不来台。
“五弟无需担忧,”弗加伦平静地说,“今日纵然插翅也飞不出去。”
“这我倒知道。”托尔斯说,有种被老兄盯得紧的感觉,“我只怕自己玩得并不愉快。老兄,你看呢?”
“我不介意让我的助手助兴一场。”弗加伦慷慨地说。
“老兄果然够慷慨!”托尔斯回以赞赏的笑,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凌厉,样子又笑得更深了:“果然还得是老兄了解我。”但经过荆晨的暗密相告,他越感坐立难安。
场上此刻恶鲨兴奋得连续跳跃出水,将到悍挞周围,又沉入水里,隐匿了踪迹。
船周围的食人鱼游得有些胡乱,水里大鲨鱼的威慑力与狩猎进行的游动,扰乱着它们。
悍挞并无惧色。
观众们却并不安静,还在继续张口着正义之言。
甚至有表示失望的声音:让一个老头应对最强程度的海兽战斗,简直没有什么看头。
于是有人冲悍挞喊道:“抠门老鬼,你自裁吧。”
又有人对悍挞道:“你当自己是竞技场之王吗?凭你也配!”
还有人说:“简直浪费我们眼睛目光,你以为自己力挽狂澜吗?简直笑话!”
观众声音云云,说什么都有。但特点相同,诸如嘲笑鄙视、挖苦讽刺、笑话羞辱、恶言恶语……
托尔斯生怕观众不满、子民不快,对底牌的自信,让他对悍挞变成粪便是有信心的,另一方面悍挞的印象又让他心如悬悬,生怕自己下不来台。
此刻他是矛盾的,他继而意识到自己是不知不觉处于矛盾中的,正是弗加伦带来的。
怎样既满足观众与子民,自己又绝不会下不来台,是他考虑的事。
如果悍挞从大鲨鱼口中活下来,观众与子民必然改观,就像曾经荆晨那样,可却又不能让悍挞活着。
余光撇了撇老兄,托尔斯如坐针毡,不禁更觉荆晨那些话正对,东南西北没有中,五海王是该少一个了。
“五海王里只有托尔斯立王国,弗加伦最终也会,水火怎相融呢。”荆晨道。
瓦莫斯听完他的话,赛肯又过来,后面跟着达西。
荆晨向达西点了点头。
达西是张坚定明显着的脸,眼神格外冷肃,保持着沉默,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荆晨及旁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个样子,就像水里某个活物的头颅浮出水面,荆晨忽觉好像对付弗加伦正合其意。
达西此刻真无一丝胆怯,他们无论怎么看都是这样。
忽然场中有吼声传荡,打断他们。纷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