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厮杀响彻整个坞堡,尘埃落定后显得更加寂静,那些南院里的佃农们彻夜难眠,有些胆大的都聚集在院所的操场上,他们迫切地想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陈君真的能为他们做主吗?
守在院门口的审固带着百人仍旧不敢懈怠,只见陈盛带着些人从中庭方向走来,他当即拜道:“陈君可无恙?”
“阿固辛苦。”陈盛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能稳住这些人功不可没!”
“寸尺之功不敢言!”审固年纪不大,能得陈盛这两拍已经是心满意足。
“陈君英明神武,我等苦张家久已之人,恨不能陈君早生几年呀!”身后的张伯忙碌了一晚上,从北门跑到东院库房,又陪着陈盛到处盘点张家资产,此时看上去瘦了不下十斤。
此时他见陈盛稍现笑意,便急匆匆地拍上马屁,不时还用力的喘两声气,生怕陈盛看不到他这一夜来的辛勤。
一旁的江旺趁着天黑伸手吓唬他一下,嘲讽着调笑道:“你看看院里那些人瘦的?再看你自个肥的,怎么看你也不是苦张家久已,而是他们苦你久已啊!”
陈盛哼笑了声便朝着院里走去,张伯身为张家管事,有些事还是需要问他才能知晓清楚,特别是田地之事,以及院里这些人的事。
院门口插着两很火把,院里的操场很宽,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此时围着差不多乌压压的两百多人,他们也不说话也不交流,就一直盯着院门口,直到陈盛走了进来。
夜色有些黑,四处也很安静,陈盛看不清他们是什么表情,扫视一眼后,直言了当地朗声道:“你们和张家签了任何契约我都不认同,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佃农。”
说罢身后的江旺和几十個游侠抱着木牍和竹简堆在操场的空地上,瞬间堆成了一座大山,他们又提着菜油木桶往上面浇油。
一旁的亲信用火把点了片竹简交给陈盛,陈盛将带着火的竹简丢到油上,不一会木牍竹简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顿时火光冲天,照得院子操场如同白昼。
火光照耀下,那群佃农神色不一,或惊讶或疑惑或不安或欣喜,火光映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眼里也似乎有了光。
“你们已经和张家没有任何关系,若有继续种地的和我重新签订佃租契约,我最多收你们十分三的租金。”陈盛说道。
此话一出众皆震惊,那群安静的佃农们终于有反应,十分三的比例想都不敢想,张家之前可是要收到十分七八的,而且更多人都是没有劳动所得的农奴,如今竟然还能翻身的机会?
“你们既然住在坞堡内,就有守卫坞堡的责任,除了农忙时间外必须参加编队训练,或者有不想种地的人可以直接参入我的军队,月俸禄二百钱。”陈盛继续说道。
乱世活命已经是十分难得,包吃住月俸禄二百钱真的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不管是亭部五百兵还是这千人佃农,都是不脱产的士兵,陈盛意在打造专业的军队,能够不受其他事影响只知道训练打战的军队,并且是他的私兵。
当陈盛的佃农也好,还是参加他的军队也好,对于眼前这些人来说,无一不是美好的选择,但一时间他们都被吓住了,会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