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邪魔动乱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也发布告示说一定会将这些邪魔背后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没有人可以伤害唐国的百姓而不付出代价,那位皇帝陛下似乎经过两天时间的痛苦忏悔,今日才终于缓过神来,说这一切都是朕的过错,让朕的子民在长安遭到横祸。
街道上穿戴盔甲的将士也显然变多,似乎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如火如荼,街道上的集市又摩肩接踵,似乎一切都恢复常态,只因在他们的心里,瞧着将士总是如瞧着自家的子侄,也像在瞧着自己身为老唐人的骄傲和自信。
张辰偶尔也会抬头瞧一眼,每当这个时候,天上的厚厚云层就会推开一圈眼睛似的薄弱处。
他低头叹息一声,心想:明明是他们的事情,我瞎操什么心呢?
他能够感知到长安城内代表承剑司的那些光斑,它们聚集在皇城内外,偶尔也会有人施展阵法追溯邪魔根源,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张辰知道,这不是能力的问题。承剑司能够在整个世上有赫赫威名,区区几十只邪魔算个什么东西?他们现在再做的事情,像极了为了给百姓一个看着像是交代的交代,所以假装自己正在很努力地完成这件事,至于最后究竟能不能有一个结果,没有几个人在乎。
“邪魔这件事另有隐情,你暂时不要管了。”这一天,朱重三找到张辰。
他是那些少数花费了部分心思去调查真相的人,原本以他的权力,以为自己调查这些东西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但之后受到的阻力前所未有。
他想起那一天张辰站在死去百姓院门口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担心,所以决定来说一声。
张辰点点头,“我知道。”
朱重三看着张辰的平淡,没有做声,他有些疑惑张辰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知道不应该私自去调查,还是他早就知道这件事背后牵扯很大?
等到朱重三走后,张辰看向长安城外,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千里之外,名为文众的年轻人在喝豆腐脑儿,一碗甜的一碗咸的,接着掺在一起,搅拌了许久以后准备喝下去,脸上却陡然出现了极紧张的神情。
他抬头看向长安的方向,眸子里惘然和恐惧交织,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无法跳动:我都已经逃到了这里,他为什么还能找到我?
但,他其实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听到耳边短短的几句话后,好像对着面前的空气说了一个字,“好。”
下午。
张辰坐着马车晃晃荡荡去了书院。
这次下山本来以为最多半天时间就会回来,没想到最后会有这么多变故,张辰瞧着丹田里安安静静的真灵,心想这玩意儿也不是万能的,根本不能窥测世上的变故,可见世上只要是有形体的,只要是落了地的,唯一不能抵挡的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