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濯的死讯,陆若晴的心情,一直很是低沉郁郁寡欢。
但是,萧少铉在的时候,又不能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更谈不上找人倾诉释放了。
久而久之,不免在心里郁结成了一个结。
萧濯下葬的那天,陆若晴实在心情郁郁不舒服,就让丫头去找年楹过来说话,想着和亲近的朋友倾诉几句,缓一缓心情。
却不想,年熙居然跟着年楹一起过来了。
年熙现在是龙禁军大统领,负责皇宫守卫巡逻,平时事务繁忙,加上今天也并不是休沐日,按说是没有时间过来的。
陆若晴不免微微惊讶,“你怎么来了?今天又不是休沐日。”
年熙回道:“我告了假。”
“告什么假?”陆若晴嗔怪道:“你想过来说话,等你休沐日的时候过来就是了。”
年熙欲言又止。
陆若晴挑眉,“怎么了?可是有事?”
年熙摇摇头道:“没有,就是我一个人过来不太方便,所以还是和阿楹一起来吧。”
“一起来热闹。”陆若晴信以为真,寒暄道:“殿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既然你和阿楹一起过来了,等下吃个饭再走吧。”
“嗯,好好。”年熙随口应付道。
陆若晴便转头看向年楹,笑道:“本来还想和你说说体己话,结果旁边坐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糙爷们儿,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年楹笑道:“理他呢?咱们说咱们的。”
因为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熟悉的,自然很是随意,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不过,尽管如此,陆若晴也不好说起萧濯。
陆若晴问起了闲篇,“我走的那段时间里,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隔了一年多回来,反倒什么都不清楚了。”
年楹撇嘴道:“能有什么大事儿,无非是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儿,不听也罢。”
陆若晴闻言笑了笑,“也是,只要不与我相干就好。”
“倒是江姐姐。”年楹一脸羡慕,说道:“你走了没多久,就诊断出了喜脉,前不久又添了一个女儿,现在儿女双全了呢。”
陆若晴笑道:“那可要恭喜她了,得空,让人送份贺礼过去吧。”
年楹又说起永宁公主,“之前小产过一次,不然估摸也能儿女双全,或者多个儿子,估计还没告诉你呢。”
“小产?”陆若晴微微惊讶,继而自责,“我回来这么些天,乱糟糟的,都还没来得及去永宁公主府,这两天挑个时间去吧。”
“都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年楹提醒道,“你可别去了,眼巴巴的提人家的伤心事儿,闲聊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陆若晴微微一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陆若晴抬头,问年熙,“你不无聊啊?听我们闲话家常的,都是一些后宅的琐碎事儿,还不如出去透透气呢。”
年熙憋了半天,才道:“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年楹瞪大眼睛看着哥哥,提醒道:“你要单独跟若晴说什么?刚才还知道避嫌,这会儿又想要单独说话了。”
“我有事儿!”年熙不耐烦打断道。
“哦,你还凶我?!”年楹气呼呼的,跟哥哥拌嘴是习惯了的,“你凶什么凶?殿下要不是看有我陪着,能让你见若晴吗?下次我不理你了。”
陆若晴忽然道:“阿楹,你去外面待一会儿吧。”
年楹哼道:“你也向着他说话啊。”
“没有。”陆若晴解释道:“我看他是真的有事儿,你出去一会儿,我听他说,不然他一个人也到不了我跟前。”
“好吧。”年楹起身,还不忘叮嘱哥哥,“说正事儿!别说不合适的话啊。”
等她走了,陆若晴才道:“说吧,什么事儿?不过我瞧着你的脸色,不像是什么好事儿啊。”
年熙没有先回答她,而是先问:“萧濯是不是救过你好几次?”
“啊?”陆若晴一头雾水,“怎么忽然问这个?他,哎,人死灯灭,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是我亏欠了他。”
“萧濯真的去南蜀国救你了?”年熙又问。
“你怎么知道?!”陆若晴闻言震惊。
年熙叹道:“那就是真的了。”
陆若晴心下猛地意识到了,有些不好的讯号,“萧濯去南蜀国,除了我和萧少铉,别人不应该知道啊。”
她忍不住猜疑,“难道是萧少铉告诉你的?”
“不是。”年熙摇摇头,又迟疑了一下,“我也说不好,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有风言风语了。”
陆若晴仔细的想了想,这件事除了她和萧少铉知情,剩下的也就是楼云霆了。
但是,楼云霆刚刚登基百事繁忙,应该不至于派人千里迢迢散播这种消息,横竖他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也就是说,最有可能走路风声的人,是萧少铉!
不不不!萧少铉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