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自己会想起钵盂山?难道那里也有与窖洞相似之处吗?
可是……
他突然不记得自己何时去过钵盂山,甚至记不起钵盂山在何方,似乎这三个字都在他脑海中逐渐消失。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直到他看见白家兄妹,心里才有片刻安宁。
“恩人,对不起。”
白兰儿满身是伤,她抱着自己,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像是独自舔拭伤口的小鹿。
陈述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从出生到现在,我把一切都记的很清楚,恩人,你知道吗,一回想起过去,我就像在做一场梦。这梦好长好长啊,美梦的时候让我舍不得醒来,噩梦的时候让我想在梦中结束这一切。”
“恩人,我伤了人,伤了我尊敬的老师,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我好怕……”
白兰儿把头埋进怀里,泣不成声。“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白树陪在妹妹身旁,轻轻地抚摸她的头,眼中也饱含热泪。
陈述望着囚禁他们的铁黑色牢笼,强撑起一抹笑,“没事的,我知道。”
“恩人……”
白兰儿嚎啕大哭。
她被白业折磨时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只有在方喜杀死自己的娘亲时,才如同此刻一般痛哭过。
“没事的,没事的……”陈述安抚着她。
陈亮与陈月看着白兰儿痛哭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陈月,眼眶红红,只是眨下眼睛,便落下为她而悲伤的泪来。
李静尘并不识得二人,便打坐在一旁,恢复着不久前剑斩岳复道所消耗的炁。
那一剑后,他几近虚脱。
哭声缓缓平息后,白兰儿倚靠在哥哥身上,一张小脸上泪迹还未干,便沉沉地睡去。
“白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述轻声问向白树。
虽然白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还没像白兰儿一样崩溃。
白树轻拍着妹妹的肩膀,深入那片回忆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一个人在与我争夺着身体,可是我怎么争也争不过他……还有,我似乎能感受到那些同为魔染的袭击者……他们……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陈述眉头一皱,接着问道:“寻找东西?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白树用力地回想,在一片漆黑中,去与方才操控他的那东西再次建立联系,一刹那间,他看见了他们要找寻的东西,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失控的征兆,幸好有明德先生布下的封印,这才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身体魔化的趋势也随之停止。
白树描述着那个东西:“是……似乎是一具婴儿骸骨……他们叫它‘眠月解’。”
眠月解……眠月两个字似曾相识。
陈述仔细思索着,突然想起眠月溪,难道这二者间有什么联系?婴儿骸骨似乎也与眠月溪旁的死孩子沟相吻合。六欲天在溪风镇究竟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