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行站在一处田埂,杵着锄头,定定看着张淮生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目光里透出的分不清是恨还是羡。
老胡那些人默契地交换了眼神,也不敢出声,同样羡慕地望向着那道背影。他们连嫉妒都不敢生起。
拜见仙师非有大功不能为,那是近十万凡农朝思夜想的机会,过去不乏有人回来时便是执事了。
良久,高壮行收回了目光,想起中午向大哥告状后,大哥回复的传声符:“此事我已知之,莫要轻举妄动,且先安心劳作。”
高大的汉子也惆怅起来:“看来大哥也是要息事宁人了,只是老三......哎,人长得好看,农活也干得...不差,这让人咋活啊!”
看着日头将落,他收拾心绪,招呼着众人回家去了。众人往常一样说说笑笑,想到今年的收成,那笑声又多了几分畅快。
另一头,张淮生到了小屋前,天边日头将将落下,他朝屋里瞧了眼,段执事正站起身来收拾案几。
见状,张淮生便恭敬立于屋前等待,前世经验告诉他,越是升职前夕越是谨慎为佳。
段执事远远就感知到他来了,仍是慢条斯理收拾齐整,方才出得门来,见张淮生恭敬仍如往日,不由颔首:“张小哥儿,年纪轻轻,立此大功,仍不骄不躁,可谓难得!”
他看了眼天色,目中射出青光,直照得昏暗夜色神秘幽邃。青光收敛后,铜镜又现,离地一尺,微绽毫光,于原地缓缓盘旋变大。
段执事看到张淮生满脸“敬畏”,心里受用。待得铜镜直径6尺余时,他云淡风轻道:“天色不早了,张小哥儿上我宝镜来吧,到仙山还需赶上一程路。”
说话间,他已是登上了铜镜,站在圆心。
张淮生也赶紧登上,找了上午的地方站好。
段执事开口道:“今日确实赶巧了,江仙师刚刚出关,收到我的符箓后,立刻召我带你觐见,看来仙师也很是看重此法,待会务必要谨慎小心。”
张淮生心里也是庆幸,不住点头。
段执事又操控宝镜攀升高度到10余丈后,开始缓缓提速,向着南边云隐仙岭而去。
直到约等于前世高速上的汽车,也就是一个时辰400余里,才停止了加速。
张淮生家中养有一匹马,日行才不过400里,却已是县城中少有的良驹了。
达到这个速度之后,风力开始强劲起来,夹杂着夜里的凉气,吹得面皮生疼,睁不开眼;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噪声,令人头晕目眩。
张淮生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眯着眼睛打望了一下段执事,却见他沐此夜风似春风,身躯不摇不晃,如同脚下生根;眼睛不眨、面皮不抖、气息如常,甚至说话吐字仍能清晰如故,让张淮生于风噪中听得清楚明白:“张小哥儿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却不好让仙师久等。”
张淮生能说啥呢,他只好默默点头,也不看空中夜景了,蹲下了身躯、努力缩小着迎风面积,如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自我安慰:“毕竟我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啊!只要没流鼻涕就不算丢人!”
同时心里也在惊叹:“段执事这种体魄,再加御器飞行的手段,竟也不能被之为仙师吗?”
于此同时,他们所要去往的云隐岭中,一处山谷内,所要拜见的江仙师正在小楼里踱步徘徊、唉声叹气,似乎正为某事烦恼不已。
只听得她在小声嘀咕,语气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