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号上午10点27分,鸿亨号抵达了南京中山码头,吕宪跟陈星终于到达了民国之行的终点。
吕宪下船后转身与鸿亨号上几个一直注视自己的身影对视了一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随即带着陈星转身出了码头。
终于结束了上海一行,也不需要担心船上那几个人的报复,吕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自己现在有正经的民国身份,进南京城轻轻松松,只需要买个靠前的位子,看完整场国术比赛,自己必然收获巨大。
张之江、孙禄堂、朱国福、高振东、王子平...,看看你们这些武术高手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少收获了。至于陈星的事,只能他自己解决了,天子脚下,很多事都不能做了,更何况这个陈星心思太杂,容易招灾惹祸。
吕宪对着陈星抱了抱拳:“陈老板,已经到了南京,我们也该分开了。你的事我帮不了,也不敢帮,日后有缘的话必然会相见。我这还有20块银元,就当给你的支援了,就此别过。”
“吕老弟,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抛弃我吗!咱俩可是一起来的!”陈星赶紧拽住吕宪的箱子
跟着吕宪虽然说不舒服,但是很多事情不用自己考虑,陈星也知道现在不是跟吕宪分开的时候,像什么换装、船舱刺杀,自己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些社会,还是抱个大腿来的稳当。
吕宪不着痕迹的把陈星的手从箱子上挪开,又往后退了一步:“陈老板,我们不是一类人,混的也不是一个圈子,很多事情没有必要。免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受。收你的一百万只答应带你进来,我把你带到南京已经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了,咱们还是各自安好吧。”
吕宪又不傻,现在的南京城正值国术比赛前夕,南京的帮派都得缩着,再玩上海的那一套扯虎皮就是找死。自己的权限是二十天,都够待到11月份了,无论陈星能不能完成试炼都跟自己没关系,自己可不喜欢当保姆,姜宇虽然有异心但是听话,这个陈星是又蠢又犟,得离他远一点,免得雷劈他的时候波及到自己。
说完,吕宪就提着箱子转身离开了,独留陈星一个人风中凌乱。
“吕宪,什么东西!老子一百万请保镖都够请一年的了,还请不了你个小瘪三!等老子从这里出去,有你好看!还有赵北川。”陈星看着吕宪的背影,低声骂道
早就离开的吕宪自然不知道陈星对自己的谩骂,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登仙道的考验并不简单。
两个人是从上海侵入的民国时代,第一件事就是解决黑户问题,也就是吕宪不惜得罪本地帮派也要搞到一个清白的身份的原因,上海鱼龙混杂,做这种事最容易。
到了南京就没法弄了,不是搞不到,是时间不允许,国术考试期间,大量的外地人涌入南京,必定严查,谁冒头谁死。
没个清白身份连进城都费劲,更别说住旅馆了,睡大街都得被人撵。
陈星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实际上在农村解决身份的问题远比吕宪在上海解决身份简单的多,毕竟现在户籍人口还没统计完成,身份证明更是连个照片都没有。
实际上这也是吕宪抛弃陈星的主要原因,陈星现在就是一个黑户,没有介绍信、身份证明,基本可以确定陈星会死在南京。除非陈星能够抢到一个身份,但是又不能抢,一旦戒严,这些黑户一查一个准。
吕宪叫了辆黄包车就进了南京城。现在的帝都虽然不如上海繁华,却有另一番风味,少了浮华多了宁静,没有了满街灯红酒绿的各种歌舞町,一片六朝古都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
紫金山、玄武湖,精神紧绷了这么久,是时候去看看不收门票的地方放松一下,修练一道讲究张弛有度,动静相宜。
吕宪从进入战国世界到来到民国世界,整个人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虽然术法上大有精进,但是根基虚浮得很,说得好听一点叫勇猛精进,实际上就是沙地盖楼,早晚得塌。上海谋身份,船上除后患就是明证。
吕宪又没有师父给纠正,纯粹靠着真武的传承自己练,已经入了魔障尚不自知。
修仙一途,当真半点松懈不得。略有偏颇,便生邪心,再加上从道家练出的本事,必定是祸乱人间的魔头。
吕宪安顿好之后,手头就只剩21块银元了,撑到国术比赛结束是足够了。买完票之后,先睡一觉,然后明天上午玄武湖,下午紫金山,见一见紫金观的道士,看看有没有修仙者。自己手上的东西还是太少了,丹元功也好、明神法也罢都只是总纲,具体怎么练还得自己摸索着来。
吕宪看着眼前的玄武湖满满的失望,这不就是个大点的水坑,实际上是真的没什么看头。紫金山上的几个坟头就更没什么看头了,自己又不是盗墓贼,那些帝王将相墓里的宝贝没什么兴趣。
吕宪略有遗憾的看了看紫金观略显破败的建筑,难不成跟洞玄观一样没了道士看管?只能试试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去看看石刻了。
吕宪试着敲了敲道观的门,出来一个小道童:“无量寿福,敢问这位施主,有何要事?”
“何为德?”吕宪又抛出了当时在武当山的问题
“上德不德,下德无德,回归元始,存乎阴阳”道童随口答道
吕宪双眼精光连闪,这不是一个十来岁小道童的年龄能说出的话,看来这紫金观有高人啊。
“末学后进,乞进山门见一见高人,烦请道童通传通传。”吕宪做了个道礼
还不是吕宪多礼,实在是这座观里的那位在仙道的路上走的比吕宪远得多,也比武当山那位师兄要远。
没一会,道童推门而出:“这位真人,我家师父有请。”
道童把吕宪引到经堂就告退了,吕宪对着堂上供的太上老君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清香。元始传道,灵宝创法,老君教化,凡修道者不可不敬。
“道友从何处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吕宪身后响起
“末学吕宪,见过真人,敢问真人法号。”吕宪恭恭敬敬的对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身补丁的中年道士行了个礼
散发道士道“法号么?没有什么意义,无非是个代号,显示自家门派而已,修真之人不可滞于外物,我俗家姓刘,你可以叫我刘道士”
“见过刘真人”
两人落座,也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毕竟时逢乱世,那些虚假的东西能省就省了。
刘真人打量了一下吕宪:“不知吕道友是修的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