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000年整，人类在火星上已经建造了自己的基地。

在火星与地球之间有好几个中继空间站，这几个中继空间站位于地球与火星的轴线上，随着太阳公转，与地球位置保持相对静止。

火星基地上新来的教授叫夏杰，毕业于地球联合大学宇宙天体物理系，博士学位。

他来基地的时候被任命为火星对外观测站的第二负责人，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据说是地球上最年轻的宇宙天体学博士。

在他任职后的第三个月，火星基地举行了一次中高层干部参加的大型会议并且连线了地球，夏杰在大会上发言，声称要利用金星，地球和火星之间的距离，建造一个口径超过百万公里的超大型射电望远镜。

对这样的一个射电望远镜而言，宇宙明面上将不在存在任何秘密。

地球上的高级官员并没有当场否决夏杰的提议，只是现在人类的总人口已经达到两百亿，地球的资源相当紧张，目前进行的地外行星探索并没有带来很多实质性的资源，就连月球因为过去一千年左右的连续开采也有些不堪重负，科学家为了不让月球的质量丢失过于严重最后甚至偏离轨道，还从地球上挖了部分土填到月球上。

火星的开采活动也说不上顺利，来回一趟的运输费用几乎就要抵消掉开采到的那点资源了。

不过宇宙级射电望远镜这件事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夏杰在地球上的朋友田瑞还是为他争取到了一点经费。

五年后，田瑞被调到了火星基地，与夏杰成为了同事。

火星基地基础设施被建的相当完善，因为生活在里的人类时常会感到孤独，科学家害怕长时间待在那里的人类心理出现问题，为此还特地建造了许多供他们消遣娱乐的设施。

对于一些不重要的工作而言，他们在火星上工作的时间是轮值的，大约五年时间就会换一批人来这个火星基地工作，换下的人会被送到人相对较多一点的月球，经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被送回地球。

田瑞的到来让夏杰十分开心，他们是大学同学，不过田瑞在大学主修的是社会学，社会学虽然像是一个偏文科类的专业，但从田瑞的角度来看，他觉得这门学科的本质和理工科是一样的，只不过社会学要发现的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规律，而理工科要发现的是宇宙物质之间的规律，都是寻找规律，但都一样难寻。

“地球联合会做的决定吗？”夏杰坐在一个吧台旁边，他的面前是一个空旷的酒吧，在与他们相隔四五个桌子远的地方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

“对。他们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在地球为你的提议据理力争，他们想把我打发走了。”田瑞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时常感到孤独。你知道吗？我虽然一直学习，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学习。”夏杰饮下一杯酒，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田瑞，“生命的存在一定是有着某种意义的。像是要完成某种使命，我在火星经常会看向天空，四处闪烁的繁星与一望无际的黑暗让我感到窒息。”

“夏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支持你的。”田瑞举杯碰了一下夏杰的杯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人类一路走来不容易，两百亿的人口，多么庞大的一个种族。如果在火星和金星上没有新的发现的话，人类就只能自断臂膀来求生了。”

“什么意思？自断臂膀？”夏杰有些惊讶地抬起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田瑞。

“你刚毕业就来到了火星，可能对地球上的情况不太了解。老实说，地球现在没钱了。我们在火星，月球，金星，地球上挖掘的资源，已经不足以我们越过小行星带去木星上开采资源了。你说的建造宇宙级射电望远镜的事情，我竭尽全力为你争取到了十分之一的经费，地球上已经有很多人对你和我感到不满了，因为这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质量。”田瑞也饮下一杯酒，不由得看向外太空，“现在留给人类的就两条路，一条是将现在能开发的资源开发完，然后等死，一条是牺牲掉部分人，举全人类的力量越过小行星带对木星进行开采，相信时间够长的话，人类能找到更加省钱的方式进行星际开采。”

夏杰听完田瑞的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地球竟然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夏杰咽了咽口水，没有继续说话。但田瑞看着夏杰的神情，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

田瑞起身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