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响指,唤醒了安德烈的意识。
清醒的瞬间,连眼皮都没睁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坐在一张木椅上面。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微笑着的看上去颇为斯文的脸,或者说是张并不高明的面具也可以。
这张脸的主人坐在安德烈的对面,他们中间隔着一张长桌,原木色的桌面上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安德烈觉得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在印象中,前一秒他还跟对方在荒野上剑拔弩张,下一秒就像个客人一样跟对方坐在桌前。
可惜自己这个客人并不真的想来做客。
换句话说,自己Tm被生擒,成俘虏了。
沉默片刻后,安德烈开口道:“精神类法术?”
加百列笑笑,没有说“不”,等于默认。
“我搜了你身上的装备,发现你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安德烈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他身上的所有装备都被放在了那个位置的木地板上。
“两把外形古怪的长枪,银刀,水银。”加百列继续道:“一般将银制武器带在身上的,只有血裔和变种人,但水银就只有那些变种人怪物才会带。”
“变种人?”
“那些自称「血裔猎人」,名不副实的杂碎,说实话,他们根本没那个能力狩猎我们,反倒更像是我们的猎物,毕竟他们的血格外的甜美。”
对于加百列的话,安德烈笑而不语。
这两拨人互相给对方起了个贬义称呼,一方自称「血魔猎人」,称对方为「血魔」;而另一方自称「血裔」,称对方为「变种人」。
“但你并不是变种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加百列道,“变种人天生就对血裔一族的精神法术有抵抗力,而你却立刻就中招了。”
“嗯。”安德烈应答一声,没说多余的话,因为他看出对面的人也没有把话头交给他的意思。
“对于你这种身份诡秘,还杀了我三十多号人马的家伙,我大可将你五花大绑,丢在马厩里活活饿死;或者使用各种酷刑对你言行逼供,可我却偏偏让你体面地坐在椅子上,还给你热了杯咖啡。”加百列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德烈端起咖啡尝了一口,很苦。“光是喝这一口就足够让我清醒了。”
“既然清醒,就该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配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加百列道。
安德烈又喝了口咖啡,“正是因为清醒,我才要先问问你,回答完你的审问之后,我能活命吗?”
加百列一手捂住脸,用鼻腔的沉闷呼气声发出低声且轻蔑的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想活命?能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哦,”安德烈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我就什么都不说,反正横竖都是死。”
“我现在倒是好奇,当我一根一根地掰断你手指时,你能坚持到第几根才肯乖乖配合。”
安德烈听完这话竟然笑了,还以为你要使满清十大酷刑呢,结果就这?
“咔!咔!”
“你干什么!”加百列惊道。
安德烈一脸淡定地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掰断的左手小拇指与无名指:草,真Tm疼。
不过嘴还是要硬一点的:
“说实话,我天生的痛觉就很迟钝,所谓酷刑对我而言就像挠痒痒。总之,你还有八根手指可掰,并且我跟你保证,我能轻松坚持到你掰完全部剩余的八根。”
加百列狐疑地看着安德烈,能硬挺被掰断手指而不屈服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但能做到这种面不改色的地步,他到底能承受多痛苦的刑罚?
加百列决定换位思考,用实验检验出真理。
于是他也掰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表情瞬间不受控制的扭曲了,心道:草,真Tm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