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向北飞着,与之前不同的是我的左侧还有一只鸟,是个女孩子。每当我转头时,都能看到她笑颜如花。虽然我已经适应了一个人,但其实我也渴望着陪伴啊,我在心底发出感叹。风声从耳边经过,带走了些许我的体温,但我能感到心里的温热不曾被带走半分。我飞了一段时间后,找到了落脚点,这次的落脚点距离较短,一个原因是我担心她一时间适应不了长期飞行,另一个原因是需要打听下恋处的位置,和她失散的妈妈。我找了一处附近最高的树,一方面是视野比较好,另一方面是我喜欢高处的空气。我让她先不要到处走动,有人来就躲起来,等我回来。她点了点头,不过她嘴里还是嘟囔着人家也是很有防范意识的好吧,我连忙道歉,说那你随机应变。
我离开落脚点,向高处飞去,拿到了视野后,我把地形记到脑海里,其中最重要的水源位置是第一目标。接着我纵身而下,在树林间滑翔穿梭,我可以看到很多动物,有的在捕食,有的抬头看我,但他们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当地的鸟群,打探消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之后,我看到了几个人在树梢上休息,我深呼吸了一口,总算找到了。我上前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很热情,对我这个外来人也不排斥。我询问他们恋处的信息和我喜欢的人的外表,他们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没人听说过,虽然我心中早有料想,但这个结果还是让我有些失望,我是那么想听到他们给出肯定的回答啊。我收拾好心情,转而又想起了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在等自己回去呢,至于她妈妈的消息还是让她自己来问吧。想到这里,我便挥动翅膀,临走前跟他们道谢一声,打声招呼,便飞走了。我在回去的路上搜寻了一些食物,想必她会开心吧。等我到达落脚点的大树上空时,我没有看到她,这让我有些狐疑,但转念想到她可能是躲起来了,我便大声呼叫她,说我回来了,出来吧。但任凭我怎么呼叫,没有人回应,我开始慌张,开始担心,越是时间推移,我想到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恐惧和不安在一点一点蚕食我的心,我开始懊悔不该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正在我跟痛苦作斗争的时候,一声喂打断了我的自责。我起初以为是幻听了,我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个女孩子原模原样地站在我面前。这让我不禁想起那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一时间又惊又喜,但这些情绪慢慢开始负面化,我想指责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但我仔细一想是我让她随机应变的,我的脸一时间青白交替,转而又涨得通红,最后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这才算是恢复了正常。我看了看她,可谓是亭亭玉立,一脸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纵使我有千百个怪她的心,真到了嘴边,看着她却也开不了口。就这样僵住了半晌之后,我还是率先开了口,问她干嘛去了。她说找吃的啊。我扶了扶脑袋,然后把我找的吃的放在了她面前。她看到之后,吐了吐舌头,小声说着你又没说你去找吃的。我也没有继续跟她闹下去,把吃的放好之后,我带着她去找我刚认识的人探寻她妈妈的下落,在她详细描述了她妈妈的外貌后,对方表示没见过,她说了声谢谢之后有些失落,我安慰说没关系,会找到的,然后带着她回落脚点休息。吃完饭后,在比她低一级的树枝上,我照旧准备睡觉,但她却望着月亮出神。她突然问我,妈妈也会看到月亮的对吧。我说会的,然后闭上了眼睛,但其实我并不知道她的妈妈是否会看到月亮。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她叫醒了,说要一起吃早餐。我看了看太阳,太阳呢,在哪呢,找了半天之后,我确定太阳还没出来呢,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行吧,早起就早起吧。吃完早餐后,我和她商量了一下,在确认她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决定继续踏上旅途。
到下一个落脚点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乱跑,我会担心的。她笑着说知道啦,然后跟我挥了挥手。我一头黑线地转身准备离去,我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跟有人跟自己一起并不能按照一样的模式行动,例如我一般直接出去觅食,就地就餐,但和她一起就得把吃的带回来跟她一起吃,自己累了就休息,不累了就走,现在和她一起得照顾她累不累。我叹了口气,所以说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啊,一个人的时候无所顾虑,无所担心,这个时候的我才是最自由的。我转过头来,告诉她,跟着我,我们一起。她顿时本来已经微笑的脸庞璀璨如花,似乎就等着我说这话呢,我顿时怀疑上次出去她乱跑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看我的反应,以达成跟我一起出去的目的,但看了看她天真烂漫的笑容,我觉得应该没有这么多弯弯绕,她应该是真想帮忙吧。我们于是一起飞向高处,环绕一周后,再向着大概的方向飞去,不多久我们就见到了当地的居民。他们不分散,或者换句话来说很集中,跟我很久未见的家那边的森林模式很相似。外围是一些警戒哨兵之类的工作分配,我和她被外围的人拦了下来,询问来意,我言简意赅把她的目的和我的目的都表述一通,对方略作思索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人说起过,也从未见过我们说的人,我本来想就此打住,打道回府。可她这时候说想向里再飞一段,再打听打听,毕竟一个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使她相信。对方听完似乎有些恼怒,我缓缓移至她的身前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攻击,但我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对方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森林更深处的方向。我和她向前飞去,哨兵似乎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我心里想这么相信我们,结果过了没多久我发现哨兵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可谓是层层围绕,于是我每每看到哨兵,都得解释一遍自己来此宝地有何贵干,我只能说等我过了所有的哨兵盘问后,我的喉咙快要冒烟,眼看喉咙快要着火,柳暗花明。他们族群的核心地带是围绕着一个湖泊建立的,我们被带着去见了他们的王,也是带领他们族群搬迁至这里的人,听对方说,当初族群的生存环境非常不好,族群里产生了分歧,一方认为不能离开故土,另一方认为必须重新选择家园。就在两方争吵的难解难分的时候,王出现了,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他主张搬迁,却遭到了守旧方的反对,于是守旧方想要立下赌约,如果他能找到新的宜居场所,便同意搬迁,如果他失败了,那便请他离开族群,从此他在族群中除名,此外搬迁之事也不许再提,谁再提,就也请他离开。这时候,革新方却也加入了劝告的行列,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勇气把自己一方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无名小卒身上。王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只能代表自己,代表不了其他人,如果自己失败了,自会离开。这个时候革新方表示支持王的做法,他只能代表他自己,即使他输了,我们也会重新找人去寻找新的居住地的。王对自己不被看好没有多说什么怨言,他当天晚上便离开了这片所谓的故土。方向的选择上,他选择了一条很多人选择过,都无功而返的路,也就是向南,这里狂风肆虐,黄沙漫天,没有人能穿过这片被称为绝对的天堑的地方,绝大部分人看到这幅景象便放弃了,也有部分勇敢的人在冲进去后再没回来,葬身在黄沙中。事实上,根据其他人的侦查,其他方向也同样是这种环境,王的故土似乎是一个孤岛被大海包围,只不过大海此时变成了狂风黄沙。王在抵达目标区域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试图冲出狂风黄沙的包围,而是开始仔细观察各个点位和不同高度上的风沙强度,但让王有些失望的是以他的直观感受来说,他分辨不出任何差异。他便开始继续等待,继续观察,就这样时间如同沙漏中的沙子慢慢流逝着。终于,在天黑即将结束,快要破晓的时候,他发现了风沙强度与刚刚有了大的可以被察觉到的差异,他没有继续等待,他抱着必死的信念盘旋而上,纵身一跃,进入了狂风中,狂风和黄沙让他的眼睛无法睁开,他便只凭着自己的直觉拼命挥动翅膀向前,寒冷的气流不断带走他身上的体温,沙子可以察觉到的夹杂在他的羽毛之间,他紧闭嘴唇,避免空气混杂沙子让他窒息。他感觉死神在一点一点逼近自己,他能感觉到那属于死亡的寒意,刀刃轻轻划过他的躯体,似乎死神在欣赏这个新的收获。王此时就像一支全速射出的箭矢,已经无法回头了,他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会输会死的负面情绪,那些可能让他这支箭矢减速的东西。他缄默不言,在死之前,他没有想说的话。他的行动没有丝毫减缓,甚至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生的欲望升腾不灭。死神在王的身边徘徊许久,那片黎明前的黑暗也笼罩着王,终于太阳出现了,死神不甘心地收起了他的镰刀,随黑暗隐去。王的身上顿时感觉一轻,他睁开双眼,看到了那个此生最难忘的日出。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他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漫天黄沙盖住了眼前的视野。王突然大笑,这场生死之争,是自己赢了,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王一边飞翔一边看着脚下的土地,虽然还是黄色,但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他索性从高空滑下,然后贴着地表飞行,感受大地的气息。王逐渐可以感受到湿润的空气流过,他向远方远眺,茂密的森林映入眼帘,他没有高呼去庆祝,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加快挥动翅膀向森林飞去。抵达森林上方后,他在高空俯瞰,然后他的眼睛就被一个碧蓝色宝石一般的湖泊紧紧吸引而去,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新的居住地,新的家园找到了。王慢慢飞到湖面上方,他看着面前的波光潋滟,碧天春水,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竟然还有这样的天堂一般的地方,但王并没有想过自己苟且独自待在这里,他的心里永远想着自己的族群。在王的心里,他宁可像英雄一样死去也不愿苟活。王稍作停留,捕食,休息,保证体力完好无损。王活动活动筋骨,先前由于飞行的疲累已经烟消云散了。王这次有信心可以飞回去,更有信心把族人带出来。族中此时大部分人甚至包括革新方其实也对王没有什么信心,他们甚至已经在商量如果王失败了,该派谁去为族群找新的居住地。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后,这份本来就不多的信心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守旧方已经在给王的家人说,别难过,节哀顺变,毕竟自古以来没人做得到。王的家人也因此掩面而泣。革新方则是表示并非做不到只是王的能力不够,我们只需要选举出我们中最强壮的,飞行技巧最好的,那就一定可以找到适合的居住地。一日,有人正在边境处休息,耳边传来询问,兄弟,距离中心还有多远。那人略微估计一下然后告诉询问者大概的距离还有多远,等他定睛看去,王的身影已经跟他擦身而过,他认出了王的背影立即惊呼,是他,是他回来了,他找到居住地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没过多久守旧方和革新方都知道了。守旧方和革新方都漏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守旧方压根没想过王能回来,这下子之前说的话宛如火焰噌的一下烧上了脸,而革新方则是诧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居然真的成功了。不过守旧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再三询问消息是否当真,坚持不见本人绝不认输的样子。革新方则是对守旧方一阵嘲笑,斗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我们赢了。守旧方面红耳赤反驳别太得意,肯定是搞错了,自古以来从没有人成功过。革新方则是说道,自古以来,那便一定是对的吗?王在到达中心之后,已经能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一个个争相询问结果如何,王没有回答,只是向着前方等待着的守旧方和革新方走去。守旧方率先开口询问,你是否找到了居住地。王点了点头。革新方则是看着王,一脸谁都看出来的满意神态。于是两方和王合力会谈这场搬迁该如何进行。王首先提出了这场搬迁的可以搬迁的人员要求,必须是青壮年,老年和幼年不符合搬迁的条件,守旧方则是问道,那这两股人群该怎么办。王则表示,老年人的生活和幼年生活需要部分人留下来照顾,而至于这些人,他认为守旧方里应该有不少人愿意担任这份责任。守旧方则表示这没问题,本来他们就不想搬迁,这正合他们意。至于革新方则是符合条件的全部一起搬迁。革新方也笑开了花,这样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在安顿好不符合搬迁条件的人之后,王最后看了一眼故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收起所谓的离乡情愫,王带领着大家出发了。当抵达天堑之后,族群中的部分人有些害怕,但当王一马当先站在最前面然后告诉他们,我都能来回穿越两次,我不是族群中的佼佼者,我们都一样是普通人,我能做到,你们也可以,你们欠缺的只是勇气和信心,如果说一次是运气,那两次就是确定,这件事是可行的,我们做的到。族群中的人不再躁动,而是安静地听着王的要求或者说是命令。由于在风沙里睁不开眼,更说不了话,所以王让大家紧跟着自己的方向感和风沙阻力小的方向,自己会打头阵,然后强壮的跟在自己的后面,弱一点的排在强壮的后面,这样的梯次配置是考虑到可以让强壮的帮后面的挡住阻力以便于更好的飞行。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永远保持挥动翅膀向前,绝对不要退缩,退缩就是死亡,而且不是你一个人的死亡,你的背后是万家灯火。当王说完这一切,站在王背后的人们此刻只有一个信念,我必须活着飞过这片无人区,不仅仅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我身后的家人和朋友。
大家排好队伍后,王让大家稍作休整并记住自己身后那个人的名字,然后等待自己的出发的信号,并告诉大家紧紧跟住我。大家一边调整心态和身体状态,一边严阵以待,等待着王的指令。王看着天空,等待着那个风沙强度下降的黑暗开始消散的破晓时分。没过多久那一刻来了,王没有多做一秒的犹豫,说道,出发,大家按照之前排好的队伍跟着王一个接一个盘旋而上,然后纵身飞下。大家在风沙里有条不紊,即便周围狂风肆虐,但有王的带领,大家都士气如虹。王是第一个穿过风沙的,他来不及拍身上的沙子,目光直直地盯着身后,大家宛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地从风沙里钻了出来,王让最后一个人向前一个一个报出自己的名字。于是大家开始仔细确认自己的同伴的名字,直到第一个人向王报告了他的名字,王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无人掉队,他宣布了这个喜讯。大家也松了一口气,本来从风沙中脱离的庆幸再次占据了心里的高处。对王的感激和尊敬开始涌上心头,一个个看着王的眼中都充满了火热的崇拜,此时一个人喊出了那个字,王。大家一瞬间热情被点燃,王则表示自己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王这个称谓自己担待不起。有人此刻立马提出异议,如果你担待不起,那我们谁又能担待的起呢。王表示这件事容后再议,我的任务尚未完成,虽然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但此刻还不是我们的目的地。王安排大家原地整顿,恢复一些体力,然后就该踏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的路程。大家顿时安静下来,虽然名义上王还没有接受王的称号,但他无疑已经成为了大家心中的王,对他的发号施令可谓是言听计从。王在自己的疲累感消失后,继续等待,估摸着大家都休息好了之后他出言询问,得到大家都说自己休息好了之后,他表示那就出发吧,在一阵好的呼喊声中,王带队继续出发。
在经过一段相对轻松的飞行旅程后,王指了指前面的森林,然后说我们到了。大家一时间争相眺望,大家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看着那无边的茂盛的绿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有人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王看着大家欢呼雀跃的表现也表示正常,他让大家收起开心的表情,并表示有更美的东西给大家看。大家这才缓缓收起自己的下巴,但还是不免有些疑惑,更美的东西,难道还有比眼前这无垠的森林更美的东西吗。但很快,他们就相信了王的话,当他们看到那如同天使的眼泪一般闪着光被阳光照耀的湖泊,这次他们哑口无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这如同童话一般的现实被他们所接受。王看他们惊讶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神情,于是便开口说道,你们可以去选择自己的新家了。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人便大声高呼王你应该先选。王则表示,你一会给我留个好的就行。大家哈哈一笑,紧接着就有人抱着试试的态度向湖泊方向飞去,飞了一小段之后,便回头看了看王,王微笑着点点头,在得到王的许可之后,他便拼命向前飞去。大家看到王不是开玩笑,一时间炸了锅,一个比一个飞的快,势必要抢一个绝佳的湖景房位置。周围的人都散地差不多了,王看了看自己身边,身前没人,左右也没人,转头一看,还有个人没走。王于是出言询问你怎么不走呢,当然他看的出对方是个女孩子。女孩一下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想跟着王,王则是表示自己一个人惯了,受不了别人跟着,说罢转身离去,女孩似乎还是不死心,拼命跟上王的速度,王看她似乎还是不死心,于是又加快了速度,女孩知道自己的速度已经不能更快了,看着王远去的身影,委屈地留下眼泪。王恰巧这时候转头看见了女孩在微风中哭泣的神情,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转身急速飞向女孩,也不等女孩反应过来,将女孩直接搂在怀里。女孩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王。王则是说,行了,想跟着我是吧,那你可别后悔。女孩摇摇头,坚定地表示不会后悔的。王哈哈一笑,松开了抱着女孩的翅膀。女孩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顿时脸红的像刚摘的草莓一般。王看着这个女孩,感觉还挺有趣,反正自己是之前从未跟女孩子交流过的,这般模样今日算是第一次见。王让女孩子别哭了,想跟着自己就跟紧点,别掉队。女孩点了点头。王于是减速飞向湖泊,以一种很慢的速度,因为他担心女孩子会吃力,女孩紧紧跟着王,其实她可以飞的更快的,但她只想跟王多在一起一会,而王则是以这种温柔进一步不知不觉间缩进了他们二人的距离,女孩视角里,这就是为了我专属的速度。于是在这种速度下,两人过了很久才到达湖泊上空。王二话不说开始围绕着湖水开始巡视一圈,刚开始他飞的很快,但看到女孩子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企图跟着他之后,他于是又恢复了那个缓慢的速度,女孩子很快就追上了他,两人肩并肩在太阳下围绕湖面飞翔,当然王不是为了耍帅,他的目光扫过,哪里已经有人住了,哪里没人住,在他的脑海飞速略过,于是在环视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新家。他干脆地落到树枝上,然后女孩也落在了他的旁边。过了一会,有人回来了,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子占了他的家,就要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但他看到女孩子旁边站的王,则是一下子泄了气。王询问这是你的家吗,对方连忙矢口否认,说自己是走错了,您想住哪里都可以,这片森林都是您的。王则是被逗笑了,然后起身说是你家就是你家,你怕我干啥,我都说了我不是王。王说完之后带着女孩转身离开,屋主则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空中飞翔的王。在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想不明白以王的地位为什么要让房子给自己,即使王命令自己离开,自己也会立马离开,绝无二话,最后他终究还是想明白了,因为王从来不是王,而是我们心里当他是王,他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王离开之后,带着女孩选了一处新的住址,这次没有人来打扰。王看着女孩,心里一时间沉甸甸的,自己带别人住一起,那是从来没有过,自从自己成年离家开始,都是一个人过的。王试探性地问女孩有没有家人,女孩顿时红了眼眶,说自己的爸爸和妈妈是守旧方的,弟弟妹妹们还小,不符合要求,这次只有自己一人出来了。王紧急阻止女孩子哭,虽然之前自己没跟女孩子说过话,但女孩子哭自己倒是遇到过很多次,可以说自己听不得女孩子哭,每次听到总感觉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不舒服。女孩看着王一副惶恐万分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王的表情从眉头紧锁也变成了松一口气。王大概弄懂了,女孩目前暂时是自己一个人,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朋友,不过根据古老的传统而言,女孩子在出嫁前是不可以跟男孩子在一起住的吧。王主动提出要不自己住女孩屋子的旁边,做邻居。女孩眼瞅着嘴巴的角度开始弯曲,王连忙说自己开玩笑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的头上的羽毛都被他拔掉了好几根,最后他直接放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一起住就在一起住,谁有闲话我也懒得跟他解释,爱咋咋地。但出乎意料的,别说闲话了,大家似乎都默认了王和女孩住一起的行为。王有一天去喝水,在湖边问旁边一个兄弟,你们为啥都对我和一个女孩住一起没啥意见。那个兄弟就说,您是王啊,您的决定肯定是对的啊,实不相瞒,我们最近圈子里都在讨论婚前住一起的可行性。王顿时傻了眼,自己的一个违背传统的举动似乎有成为风尚的可能,另外怎么大家都说自己是王,这个称呼看来一时半会是改不掉了,也罢,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我自己不把自己当王就行了。但是呢,被迫称王这件事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有个人通知王,有人需要他去湖边一趟。王则是纳了闷,自己没什么朋友啊,唯一认识的一个女孩还在自己头上睡觉呢,不过他看来人没有什么恶意,还是叫醒了睡觉的女孩,然后说有人要叫自己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在得到女孩肯定的回答后,他们便一起前往来人口中所说的湖边。等到了湖边空无一人,王一时间纳了闷,然后目光无语加疑惑伴随些许恼怒地看着那个人,那个人连忙挥手然后说着让王别生气,随后引亢高呼。王听见周围的森林里有人飞过,翅膀震动空气乃至划过树叶的声音,紧接着,人们鱼贯而出,将王团团包围,在空中盘旋。其中最有威望的人率先发言,赞许王的美德和功绩。王听着这些美丽耀眼的词汇,一时间有些尴尬,甚至他觉得这些词汇形容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们心中的他。半晌后,吟唱和朗读结束,赞美者和歌颂者缓缓落下,然后其余的人也从空中降落,在落地时,他们很轻,没有泛起一丝土气。王心里想,他们不会要给我加冕吧。很显然,他猜对了。据他所知,自己的族群已经很久没有王了,自从上一任王不听劝阻去寻找新居住地之后,便没有王再上任。大家笔直站立,迎接这一庄严的时刻,一时间王不知道如何是好,按他自己本身来说,成王难免要抗上一些本来可以避免的责任与需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做出一个又一个决定,自然以他的头脑来说后面这些不是问题,但从一个只对自己负责的人变成需要对自己族群负责的人,这种转变对王来说是他不愿意背负和选择的。王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威望者似乎看出了王内心的纠结,于是他正式而慎重地走到了王的面前,双翅托起了那个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王冠。双方顿时陷入了僵持,而威望者的这一举动更是让王有一种逼上绝路的感觉。一时间王的眼神阴晴不定,他权衡良久之后,开口问道,成为了王,是否意味着失去自由,换句话说要对每一个子民负责,如果是那样请容许我拒绝这份沉重的王冠。周围的人们齐刷刷地抬头向王的方向看去,任谁也想不到这份他们心中最仰望的王座竟然被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提出了有可能拒绝的选择。威望者思索片刻回答道,你不需要对每一个子民负责,这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你的责任是对自己负责,做出你认为最正确的决定就好。王看着威望者的眼睛,似乎他没有说谎。王于是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威望者举起王冠,王则用翅膀按下他抬起的动作,然后将声音的音量拉到最大对着所有人说道,我可以当你们的王,那是因为你们觉得我找到了新的居住地,并且带领你们走出了那片死亡笼罩的风沙区域,但是我内心不想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王,我不想拥有那样的权力,因为会让我感到不平等,其次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对所有人负责的能力,更不想被这份如坠天之云笼罩着的大山压垮,在我慎重仔细考虑之后,这个王冠我暂且收下了,不是我认为我自己配得上王,而是你们觉得我配得上,如果有一天大家之中有人认为我配不上了,那我可以把王冠给你,前提是大家承认你觉得你配得上,另外我也不会对大家有什么要求,大家维持原状就好,具体有什么问题你们以前怎么解决的就怎么解决,没有我之前大家不也过得很好吗,现在环境好了,大家应该过得更好。王说罢把翅膀收了回去,威望者将王冠带上了王的头顶,此刻万人敬仰。在带上王冠后,王便示意大家该干嘛干嘛去,自己还有事要做,大家便熙熙攘攘地起飞离开了。威望者正要退后,王则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威望者抬头疑惑,王小声说道有事找你。威望者就陪王一起等待大家散去,等人都走了,仅剩下王身后的女孩子,才出言询问王有何吩咐。王挥挥手表示不用那么仪式化,而且自己也不算什么王,就当正常交谈就行。威望者则是表示那哪里成,王说,如果你当我是王,就要听从我的命令,如果你不当我是王,我们就正常交流。威望者举棋不定,他看了看王,又看了看王身后的女孩,最后放下了那副繁文缛节的架子。王的笑容顿时挂在脸上,连忙夸奖道这才对嘛,一个个天天搞得那么有距离感,我说话都不自在。威望者则是给王解释,这都是正常的,按照王对我们族群的贡献来讲,绝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怎么尊重敬仰都不为过,如果跟王轻浮地说话,那简直就是一种罪过。王打断了威望者的听上去很像谄媚的发言,当然他知道对方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威望者停下了自己的发言,此时王开口问道自己回故土的时候到过边境,那里有人,是居住在那里的吗?威望者立刻回答道,那是我们的哨兵。王的下巴顿时张得老大,哨兵,怎么看着不像啊。威望者笑着解释道,由于有天然的天险,自古以来只有我们族群在里面居住,时间久了所谓的哨兵也便只是个名号了。王听完倒也没有啥问题,毕竟换做是他,知道有天险的风沙地带,安全有保障,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警惕也没有什么必要,紧接着王提出新居住地的安全工作,希望威望者上上心,今时不同往日,安全工作是重中之重。威望者表示绝对没有问题,自己立马找最强壮的人负责。王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这才满意放心地点了点头。王没有跟威望者多说什么废话,对他来说,提个醒啥的就行了,虽然自己说着不想为族群其他人负责,但还是说了这么多对他自己来说没必要说也不是自己责任的废话。说完这些话后,王看威望者一副还有什么吩咐的姿态,只好给他说你可以走了,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威望者则是称赞王已经开始担心子民的安全了,真是一个为子民考虑的忧国忧民的好王。此时王实在是受不了了,带着女孩赶紧离开,感觉再听下去自己会有些犯恶心。
没多久之后,我和她抵达了这片领土,然后被带着见到了他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