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薛女士，我今天真的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们。”

第一天上午的交流会结束后，霍利教授对周闻和薛亚珍说，“学术无国界，你们从遥远的地球另一面来到这里，带来了你们的最新研究，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收获，我非常开心，也非常感谢！”

薛亚珍自然地挽住对方的手臂，笑容灿烂，一点也不拘谨，像和老朋友重逢一样随意。

她说：“当年还在流动站的时候，我听说，我的研究经费审批，还得到了您的帮助。今天要是我真的有什么能启发到您的，那用我们的话说，叫种瓜得瓜。”

一大群人往餐厅走去，谈笑风生。

第一场交流很愉快。

司徒璇跟在郑夺身边，两人走在人群的后面。

她悄悄观察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冰冷如雕塑一般，但今天更有一分深沉和凝重。

尽管已经接触了不短的时间，她对郑夺有所了解，可今天这种难得的交流机会，他却一言不发，完全沉默，还是令她有些奇怪。

“你今天一句话都没说。”

郑夺轻轻点了下头。

“是昨天吃了什么不好的，不舒服吗？还是……你有心事？”她试探着问道。

做贼心虚，疑神疑鬼。

她甚至怀疑，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刻意避开跟自己谈论与药品研发项目有关的话题，也在刻意疏远自己，就好像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似的。

而事实上，他只是单纯因为《传奇》和“婴儿”的事，更忙碌了而已。

郑夺认真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时间挺长。

他觉察出她眼神中的不安，但不知道她有什么可不安的，也不很关心。

只是感觉，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她便对自己表现出超越普通关系的关心和照顾。

应该是有目的的，也可能是真的有强烈的好感，或许两者都有。

而今天，她的神色变得又有所不同。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不同，但就是不太一样。

他知道，司徒璇的家境从十年前就步入了富裕阶层，如今更是本省首富。

她是见过大场面、大世面，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不是夏小溪、苑如饴那种羞答答的少女。

她是个大女人，在知书达理、温柔大方之外，更有着普通人没有的成熟和大气。

但今天这个样子，却突然变得局促小气了，这很奇怪。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她被郑夺长时间盯着看，很容易产生误会的那种凝视，这确实是第一次。

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互相看不懂了。

郑夺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对她说：“我有一些很关键的问题想问，我写下来，你帮我问。”

“就这样啊！行，没问题！”她以能帮上一点小忙，借以消除内心的愧疚感而高兴。

虽然明明什么都没做成，但毕竟曾经做过，有过害人之心。

午休时间，郑夺拟了一张问题清单。

关于墨西哥当地这边所收到的早期病例，进行了哪些观察记录和研究工作，他提出了一些角度刁钻的问题。

乍一看，这方面的情况，上午一开始就简单交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