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四天,也就按部就班的过着,家燕是个坚强的人儿,她也好面子,并不希望自己是哭哭啼啼六神无主的弃妇形象,所以虽然可桃每天打个电话给她,两个人也就寒暄几句,实在没什么新鲜的话题讲讲,可桃已经开始无聊的问起,孩子的生活了,两人都有默契的只是互相报个平安,不去谈及那件事,可桃知道,如果家燕有新想法会跟自己说,家燕知道,自己还没理清楚,更知道问可桃没意义,可桃对这事儿无经验,无解决的办法,而且可桃为人,并不感轻易做任何劝人的事情,可桃一直都活得谨小慎微的。
欣欣每天都在期待她的婚礼,每天也是忙碌的,可桃偶尔担任运输的任务帮她从城市的其他角落送东西,比如她妈妈的vintage胸针,还在徐家汇的某个犄角旮旯的买手店里,独栋洋房里展示着,钻过各种文艺男女们驻足的咖啡店,终于找到了这家店,帮欣欣拍好照片,拿到东西,欣欣让她先保管着,最近太忙了怕搞不见,到时候婚礼现场,她帮忙拿着就行。得了,又多了一个沉重的任务,可桃是那种,很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给自己委以重任的人,因为常常觉得自己能力还行,但是如果这重任是自己认知或者说预期以外,她又常常很抗拒,觉得压力很大,矛盾性人格说的就是可桃拧巴的人生。
婚礼前一夜,可桃就暂住在了欣欣家,首先欣欣家的房子非常大,匀一间客房给可桃绰绰有余,加之,他们家是独生子女,而婚礼前要忙的事情非常多,虽然有很多叔叔阿姨一辈的亲戚,但是始终没有自己的同龄人好用,欣欣就要求可桃住下来,可桃自然是无所谓的,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都沉浸式体验结婚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不是。
这晚,欣欣才终于见到她的婆婆,郑宇泽的母亲,上一次他们见面还是在郑宇泽从苏北转学来到上海,开学前的那一天。父母离婚后,郑宇泽原本是跟着母亲的,因为母亲在上海,但是自从出国之后,回来就和母亲断了联系,欣欣父母对此也一无所知,只是觉得郑宇泽与爸爸关系较好而已。郑宇泽的母亲,看起来非常的精明,年轻时的长相应该是好看的,五官的轮廓还在,但是有过早些年整脸的痕迹,所以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这样的奇怪加上岁月的痕迹后,很难说出来她怎么动了。
她热络的、自然熟的和所有人拥抱,表示想念,表示开心两家能喜结连理,但是无论是她的出现还是她本人的角色,此刻这么热情,都有些奇怪,其他人也都不说什么,郑宇泽的父亲也就定定的看着她表演。郑宇泽依然是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对此不亲昵也不鄙夷,仿佛这个人与自己无关。
欣欣的妈妈表情上有些尴尬,对此该是颇有微词的了,这是什么家庭,谁嫁女儿不是揪心的,遇上正正常常的家庭,都不一定能顺遂的包头到老呢,这样奇怪的家庭,总归是有些让人不放心。事实证明欣欣妈妈的担忧并无道理。
郑宇泽的母亲非常的不靠谱,就像当年一异地就立即离婚一样,他妈妈是个果敢小聪明却无脑无责任感的人,她在和郑宇泽父亲离婚后,拿到了一笔钱,因为要养郑宇泽,所以她分到的更多一些。所以一下子有了一笔钱的郑妈妈,找了一个外来上海打工的男朋友,这个男子大约是可以提供情绪价值,也总撺掇着她一起创业,搞生意,于是几轮下来,她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后来的故事就是俗套的故事,她没钱之后,被人抛弃了,再后来做过安利、做过传销、做过保险经纪人零零碎碎的工作,只是对外依然保持着她上海人的骄傲和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