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红了眼,心里悔恨不已。一时的疏忽竟再次伤了她。恍神中只见灵儿不知为何突然停住,颤着唇齿,转瞬侧躺于地。金儿惊呼:“王后娘娘!”众人闻声望去,惊骇地发现灵儿脸色苍白痛苦,面颊渗出密汗,左手捂着肚子,身下隐约流出丝丝血迹。孙良惊叫:“快抱去榻上!”
刘恒不顾一切冲向爱妻,小心将她置于床榻。心中稍喜她未曾排斥他的怀抱;然低眉仔细看去,她竟已虚弱得无法言语。众人赶忙上前围拢,安静注视孙良的诊断。孙良让金儿将预备的安胎药给她喂下。今日才苏醒,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未想真派上了用场。许久,他示意金儿盖好被褥保证温暖,又让大伙外室去谈。
“几日来未曾安眠,噩梦惊乱了胎气。绝不可再受刺激了!今日已是万幸。以目前的状况,稍有不慎便是母子双亡。”孙良擦去额上冷汗,“王后心神遭重创。如今这般,吾在她的医书中见过。此乃一种心理疾病,名曰创伤后应激障碍(俗称PTSD)。此疾由先前的变故导致,并因类似状况引发,能否治好全看患者。或很快痊愈,又或一生病着。”孙良没料到竟遇上此症。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下棘手了!
刘恒不知所措,只得作揖请教:“如何才能治好?还望先生教我!寡人必言听计从!”“仙人尽管说,本宫就是赔上所有,也定要妥当。”太后早已破防了。上天送来的好儿媳莫名弄成这样,试问还有谁能替她家的熊孩子赎罪啊!
“那还用说?当然唯有尽快挖出那妖女方能终结此事。”赵林糟心地看向刘恒。这男人看着挺靠谱,可怎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韩羽想到先前的事,脱口而出:“我们在晋阳别宫看见一只远古的水蜈蚣。那邪物剧毒且大如人体。幸亏王后传音相助,方能灭它。尔等可能破解其中玄机?”
“水蜈蚣多生长于潮湿处,而代国干燥严寒。此绝非寻常事,吾若没料错,那妖女与它必有关联。否则,为何上次未曾见?代王定还忘记了其他事。”孙良来回踱步,沉思片刻,紧皱眉宇道,“王后曾言,上古时期的气候原本寒冷异常,万物无法生长;后来几经波折,死去大半远古生物,突然变得湿润炎热,这才成就人类聚族农耕之事。此莫非也是上苍的启示?”
话及此处,众人也想起来了。的确如此!吴绮自别宫处起,思维活跃比过去更甚一筹,好一会儿突然严肃道:“我感觉那女人兴许想窃取王后身份,且同样怀孕了。届时,她若以散播瘟疫要挟,代王恐只能被迫妥协。”
“此话从何说起?”太后率先急问。吴绮分析道:“那妖女早就躲于暗处,然而王后怀孕才显异常。这说明此事与孩子有关。玄女之子本为承接国运。如今母子皆危,说明国运有难。代王在大汉的命盘上戳了个大窟窿,犹如上古的共工头撞不周山引发洪水,需有女娲辛苦补天一般。可是,现在刚欲补上,又有人撞开了窟窿。这就好比天还没补完,竟又遇上了劲敌。”
“的确如此!”李淮神色凝重,“王后乃天命之女。天底下,唯有代王能伤到王后,可妖女一出手就算计了代王。她欲釜底抽薪,必是狠角色!”魏杰闻言总结道:“吾等不可被动行事,必须引蛇出洞才行。否则以王后的身体,如何能熬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