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哦声绵绵如丝如缕地传入许澈耳际,如清风拂面,吹散了心底的困惑与怀疑。
许澈目露赞赏与钦慕地看着那独走的黄衣身影,那是真正的不染俗尘不惹尘埃。
有奴仆上前欲来扶着他,被他挥袖甩开了去,拾起袍角从凳子上稳稳而落,虽不似朴海的仙风道骨但配上许澈他自己那温文儒雅的外表那也是俊朗翩翩无疑。
阿弗抱着手看着他一副光风霁月下智障的模样,嗤嗤暗笑。
果然,偶像的号召力就是非同凡响。朴海法师一息之间就成了许澈心中的一道白月光,令他莫名地想去模仿与追崇。
人一旦脑残了,那么他接下来犯的事就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就比如此刻的朴海与他的迷弟一样。
阿弗已经是第二次来到了这座生陵面前,依旧是原先那段曲折环绕的路径,眼前却是一片黄土堆,裸露的地面暴露在日光的暴晒下,夹杂着呼呼而过的风,沙石随风翻滚,黄沙漫漫,吹开了地面上粗砾的石层和碎裂的石块,那晚上壮观之境已然不复存在。
最中间的坑洞已经被挖出了一孔,看来他们仍旧未尚罢甘休,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垂死挣扎。
朴海法师如一尊傲立于世间的神祗,看着面前的一切垂眸默默地念着佛号,手上挽着的佛珠被他捻动得如同流水一般飞快。
许澈小步小步地迈到他身边,待他停下所有动作时,立即问道:“法师,这就是邪祟最先开始作乱之地,您是不是看出什么异常?”
“异常吗?”朴海半抬着眼,微一露齿,“的确是如你所言,这里不太平。”
许澈莫名一怔,一怔之后随之一喜,好似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亟待他能提出解决的办法。
朴海道:“这里原先是什么?又怎么塌了毁了没了?还望施主据实以告。”
许澈略一垂眸,扯着嘴道:“这里....原先只是一处砂矿,工人动工时不慎动到山骨,于是....便塌了一角。”
“砂矿?”
朴海晃了晃头,禅杖指着面前的塌方,神色紧凝,随之转身朝向许澈的方向,禅杖亦是朝着他的额头而来,露齿一笑,“出家人不打妄语,这规矩虽是抑制方外之人的,但施主......您这样欺骗贫僧可不怎么好,莫不是看贫僧心宽体胖好欺负不成。”
“不,法师,您听我......”许澈上前一步就像要跟他解释。
朴海抬起袖子,拦截了他未出口的话,“毕竟,贫僧来此是为了给施主您驱邪祛噩的。”
面上含笑,如沐春风,“所以,你还是以实情相告的好。”
许澈心头一惊,被金漆禅杖指着额头的那一刻心底如山崩地裂般的惊悚,而且,他的话,更是令他骇然之下言语骤断。
说什么?
直说吗?
不能,说出来要命,不说出来也要命。
如此两难的处境他不知该作何选择是好。
心底犹在想,要是此刻母亲在此就好,或许还能给他出出主意。
许澈略显慌乱,“法师,您这是何意?”
“寻常人看不出来,但贫僧偏偏独具慧眼,自然识得出这是座生陵。”
朴海笑,“这是为谁百年之后准备的,这些个情况贫僧只有得知了才好得知邪祟侵扰这座生陵的原因,以便驱邪之用。”